若水阁。
梁若涵坐在梳妆台边上,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发着呆。
明月见她似是有心事,走到她身后,轻声询问:“良娣,可是有心事?”
梁若涵叹息一声:“明月,你说我究竟要怎样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明月宽慰劝道:“良娣,奴婢觉得您生的不比其他主子差,您可不要妄自菲薄。”
听了明月的话,梁若涵苦笑一声,她心心念念想成为太子的女人,不惜去向太子妃示好,可人家一点也不记她的好。
出宫宁愿带从不与她亲近的赵瑶光,都不愿意带她,心当真是有些凉了。
明月见她还是郁郁寡欢,突然想到今日梁国公托人给良娣送了东西。
或许,能让她开心起来。
明月赶紧去拿了出来,将锦盒递到她面前,“主子,这是国公今日,给您带的东西。”
闻言,梁若涵回过神,她将锦盒打开,里面愕然放着许多银票,和一封信笺。
梁若涵展信,看完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若涵爱女,展信安,吾女入宫数月,父牵挂良多,宫中之路漫长且艰辛,女自选,父支持,只愿女得偿所愿,幸福美满,若有一日,若涵悔之,父也将永远是你的后盾。”
短短的一封家书,梁若涵再也克制不住委屈,她作为国公府嫡女,虽早早没了母亲,但倍受父亲的疼爱,如今在这宫墙之内,她早已受尽了许多委屈。
她也不知,有没有悔之。
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红尘。
她这一辈子都得在这宫里过了,即使有悔,也没有回头路了。
如今她的一生,都只能围绕太子。
她擦了擦泪水,将信收了起来,对着明月开口:“明月,取笔墨纸砚。”
梁若涵冷静了片刻,执起笔,在信中写下:“问爹爹安好,若涵在宫中一切都好,东宫的人都很尊敬若涵,太子殿下也待若涵极好,爹爹不必担心,也不必在寄银钱,宫中不缺吃穿用度,若涵很好,爹爹勿念。”
梁若涵也并不想梁国公替她担心,所以她宁愿报喜不报忧。
她将家书交给明月,而又振作起来道:“明日,找人送出宫带给父亲。”
明月接过她手中的家书,颔首应下,“知道了。”
第二日晌午,东宫都沸腾了。
几个婢女在花园长廊的角落,小声嘴碎:“这太子殿下刚回宫,为何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兰心阁,是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个婢女凑近说:“听说是太子妃病了。”
“你们在说什么?”婢女说话时,正好被路过的林楠儿听到,她凑近她们看了一眼。
这一眼,婢女们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见过林良娣。”
林楠儿又重复一遍:“你们刚刚再说些什么?”
一个婢女迟疑了一会,才答:“回林良娣,太子殿下刚刚回宫了。”
“什么?殿下回宫了?”林楠儿一喜。
她怎么不知道,也没人通知,殿下就这么悄无声息回宫了。
婢女继续道:“殿下这会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兰心阁。”
闻言,林楠儿满脸不可思议,难道说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
她挥了挥手让这些婢女们下去,而她急冲冲跑去了秋水阁。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柳姐姐,你听说了吗?”
等林楠儿进来时,正好瞧见柳婉婉在用膳。
柳婉婉喝了口汤,抬眸看了她一眼,浅笑道:“妹妹这般急做什么?可有用过午膳了?要不要一同吃点?”
林楠儿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急道:“姐姐可知太子殿下回来了。”
闻言,柳婉婉眸子亮了亮,但却装作毫不在意道:“原来妹妹这般急,是殿下回宫了。”
林楠儿摇头,“不是的,是太子妃好像病了,这会太医全在兰心阁。”
“什么?太子妃病了?”柳婉婉有点吃惊。
见林楠儿点头,此事多半为真。
林楠儿想了想,淡淡道:“姐姐,太子妃病了 我们作为东宫的妃嫔理应去探望的。”
“是该去探望,容我去换一套衣服。”柳婉婉话落,就赶紧起身去换衣服了。
只是,让林楠儿没想到的是,只是去探望一下太子妃,她竟然还要重新梳妆发,这个时候还想着在殿下面前争宠。
林楠儿见柳婉婉打扮,顿时觉得坐立难安,她心想,她也要回去打扮打扮。
她着急忙慌的又离开了秋水阁。
……..
此时的兰心阁,裴澈坐在床榻边沉着脸,十几个太医围成一圈,空气凝固。
个个小心翼翼,直到太医院院首白胡子老头缪峥姗姗来迟,所有人跟看到救星一样,瞬间松了口气。
缪峥:“参见太子殿下。”
裴澈点了点头。
缪太医走到床榻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隔着布帘给南流影把脉,随着把脉的时长,缪太医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这让一旁的裴澈心里没有了任何主意,他眉头紧蹙:“他怕等下连太医院的院首都没有办法,那他该怎么办?”
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若非南流影及时推开自己,现在躺在那的就不是她。
他感叹,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南流影,你为何这般傻。”
“殿下,可否让老臣看一看太子妃的伤口。”
缪太医的话说完,太子回过神,他点了点头,随即春华掀开帘子的一角。
缪太医细看了看南流影的伤口,又看了看她的眼眸,一切都看完后,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裴澈冷声开口:“缪院首,太子妃到底中了什么毒?”
缪太医摸了摸胡子:“回殿下,依臣所见,太子妃这是中了追魂毒。”
缪峥话刚说完,在场的太医们炸锅了,正好太子需要他们解答,何为追魂毒。
李太医:“院首说的追魂毒可是东吴禁药?”
“没错,只要染上这追魂毒,中毒之人犹如失去灵魂一般,苦不堪言,此毒出自东吴,因太邪恶,被东吴国君所禁。”
闻言,裴澈的心说不上来的难过,他不知道这毒竟然如此可怖,一瞬间自责涌上心头。
他淡声:“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