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冷笑道:
“处,当然得处,和谁处不是处!面恭而内厉,前敬而后狠!
就我们手里的装备,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就不会彻底把我压死!
从今天起,长官来了,以最高礼仪接待,军队来了,以最凶狠的火力给我压上去。
他们不怕我炮轰大上海,我就不怕一撸到底上山打游击!”
乌兰巴托迟疑道:
“主人,可是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两千来人,兵员不足以形成威胁啊!”
秦晋大手一挥道:
“有钱还怕聚不了兵?放出话去,我突击营发双倍饷招青壮,只要最底层的,来了用老办法先过几遍筛子!”
接着又对左裁缝道:
“裁缝,去准备几份大礼,给旅部,整编13旅,第10师,11师,12师送去,凡是营级以上的都要包一份恰当的红包给他们。
这我们在上海发了财,不能让他们汤都喝不上!
再准备点金条,上面的人下来了就先把他嘴堵上。
这混江湖不能老是打打杀杀,该送的人情得送,接不接是别人的事,送不送是我们的态度。
礼到了,他们接,就是朋友,不接就是敌人!
接了又反水的,那就是仇人!
花点钱,先看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到时候打起来才有个侧重点!”
左裁缝点点头道:
“是,营长,那上面的万一收了礼还是要整我们怎么办?”
秦晋笑道:
“放心,现在他们还怕我们炸营呢!如果我们还是那个驻守将军山的突击营,那我们连送礼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是现在我们在松江!
进可攻退可守,疯了还可以毁掉大上海。
百多门火炮,几十门迫击炮,几千轻重火力,百余万发子弹储备,这股力量不受控制,不是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
我猜现在上面正在头疼派什么样的人下来,才能既达到敲打,惩戒我们的政治处罚,又能让我们归心,忠诚的目的呢!”
左裁缝惊讶道:
“上面还会考虑我们?”
秦晋道:
“当然,一股足以摧毁一座城市的力量,他们不想考虑也得考虑。
我们就是一把开了锋的双刃剑,用好了是利器,用不好就会伤自己。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用?”
三天后,突击营正在下乡四处花高价招壮丁,原本大家都不大情愿,可是一说双倍实饷,进的还是硬刚日本人的军队,而且一手交钱一手招人。
多少附近一带的农民纷纷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松江军营来。
不为别的,就是拉壮丁的队伍太少,压根就覆盖不到这么广的农村。
仅仅三天,这一片的农民硬是给秦晋送来了六千农家子弟!
听到送来的农民说连太湖那边的也在往这边赶,左裁缝和乌兰巴托都感到了棘手。
秦晋只是让他们招个三千多人,如今都翻一倍了,可是还在有人把自己孩子送过来。
这会秦晋正在指挥部接待刚到的中央长官,他们只得把愣娃叫了出来。
愣娃问明缘由后,这才给二人吃了颗定心丸道:
“营长说了,能招多少招多少,这是雇佣私人长随,老子有钱,谁也管不着!
最主要的还是机会难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都要挨罚,手里的实力越强大,在上面的份量就越足!
真要乖乖的,上面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二人顿时心中一喜,拍了拍愣娃后,转头就继续他们的招兵大业去了。
指挥部,李邝摸着左手边那一盒沉重的金条,玩味的看着秦晋道:
“你小子居然敢给我来这一套,平日里没少干欺上瞒下的勾当吧?”
秦晋陪笑道:
“老师,我也不知道是你来啊!这国军里就这个规矩,我区区一个营长,别说中央大员,就是一个团长过来我也得把礼数孝敬到位啊。
不然我这本来就穿小鞋了,不上供我怕裤子都给我扒了!”
李邝冷笑了一声道:
“是嘛,你会这么乖乖听话,我怎么没看到?
话说前几天在上海不是威风得很嘛!
怎的?
这会秦长官是不是该派三百机枪手在门外侯着,只要你摔杯为号,就可以把我也打成筛子?”
秦晋吓得连连摆手道:
“老师,学生怎敢啊!你这不是折煞我嘛。
弟子给师父上鸿门宴,那我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按不住啊!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乱传我的谣!
居然让老师对我误会如此之深,让我逮到了看我怎么……”
砰!
李邝狠狠一拍桌子打断秦晋骂道:
“你还想怎样?嗯,你是不是还要挥兵南京把南京也轰个稀碎?
秦晋!
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的行为哪里还有一个革命军人的样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看看你现在身上的一身煞气,再看看你整个防区都充满了杀气。
怎的,来的要不是我,你是不是三句话不对就又要提枪杀人?
我看你就是在将军山被压抑得太久了,一放你出来你就敢把天给捅破了!
要不是总司令爱才,看在你还小,不懂事的份上想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今天来就不是臭骂你一顿这么简单,我真的会拿枪一枪崩了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孽障!”
秦晋听着听着,发现这老师好像在避重就轻啊,赶紧忐忑又委屈的哀求道:
“老师,学生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日本人欺人太甚,我就是去上海泡个妞,他们就给我设套绑架我,连在内衣上下药这种下三滥的路子都给我用上了,要不是学生机灵,这会儿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老师,你说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有胆量炮轰日本总领馆是真,可我绝对没有胆量对自己人下手啊。
说要炮轰上海也只是威胁日本人,装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罢了。
老师,你要相信学生啊,在总司令面前你可不能不管学生啊!”
李邝满意的微微一点头,任是一副严肃又生冷的面孔严厉道: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师!你还知道有总司令,那你发疯的时候干嘛去了?
怎么,这会儿后怕了,想起后果来了?
外面那些人什么个意思?
你不是很会说吗,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秦晋打了个哆嗦,赶紧走到门口拉开门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走走走,都特么给我滚得远远的!”
关了门,这才规规矩矩来到李邝面前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委屈道:
“老师,学生怕啊,自从上海回来后,学生这腿怕得直打哆嗦!
既怕日本人打我黑枪,又怕老长官们带着督战队过来把我突突了。
老师,学生不想死了,你给我条活路吧!”
李邝瞪了他一眼生气道:
“我是问你这个吗?我问你,你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