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被顾斌的话噎住,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良久,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坚持,“不是的,我们和王笑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我们一直都把他当成弟弟对待。”
顾斌气得瞪大了眼睛,真恨不得上前把玉珍的头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他被玉珍这脑子有病的发言气得转身,背对着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玉珍却误以为顾斌不相信她,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死死扒拉住顾斌的手臂,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急切地解释道:“是真的,我们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而且,我们每次见面都是给他送东西,从来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
柳一泓见状,赶忙上前,轻轻拉开玉珍,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吗?”
玉珍满脸泪水,哭着道:“难道不是吗?”
“这关乎到我和春儿的名声,而且,她王引弟凭什么无凭无据的打人,要是春儿的脸治不好,她就要对春儿负责一辈子!”
顾斌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真的是不知道你是傻还是单纯!”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吗?”
“王笑至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们!”
“不要给我说什么你们姐弟情深的事情了,你觉得他媳妇过来打万春儿,他会不知道吗?”
“你看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又出来过吗?”
玉珍张嘴刚要解释,顾斌直接打断道:“你们知青点闹得那么大,全村人都知道了,他王笑又不是聋子,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玉珍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
是啊,为什么呢?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沉默良久,才嗫嚅道:“也许,是是王引弟不让他过来呢!”
“你们不知道,王笑在王引弟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他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现在和上门女婿差不多!”
“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情,他早早的住进了王引弟家里,导致王引弟对他很不好。”
顾斌简直哭笑不得,满脸的不可置信,“玉珍,我真的想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都这个时候,你还在替他开脱!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医院走廊里,气氛压抑而紧张。
柳一泓见状赶忙上前,伸手轻轻拍了几下暴躁的顾斌,转头看向玉珍,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一直说你们和王笑是姐弟,你们把他当成弟弟,那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玉珍像是被突然定格的画面,愣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她不明白柳一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是姐弟吗?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血缘关系就能决定的。
但她也清楚,顾斌和柳一泓现在都很烦躁,也没有硬要和他们争辩,只是淡淡的瑶瑶头。
柳一泓见状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与感慨,“既然这样,那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姐弟!”
“而且,就算是亲姐弟,相处也不该是你们这样的吧!”
“更不用说你们还不是亲的!”
玉珍再次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固执,轻声说道:“我知道啊!王笑要是我亲弟弟,我肯定会对他更好,怎么会让他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好在我弟在家好好的,不用吃下乡的苦了,他都有工作了。”
“现在就等我多攒一些钱,到时候和我的彩礼一起,给他娶媳妇。”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一种自我满足的幸福,仿佛已经看到了弟弟成家立业的美好场景。
顾斌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一副彻底傻眼的模样。
他就那样呆呆地站着,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良久,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包含了深深的无奈。
随后,他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刚刚那个冲动暴躁自己的嘲笑,又像是在嘲讽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
柳一泓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中满是疲惫与了然。
他算是彻底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被王笑骗了。
病因在这里啊!
他微微皱着眉,无奈地开口问道:“玉珍,你们姐妹几个?”
玉珍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五个,我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不过她们都已经结婚了。”
柳一泓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疑虑,接着淡淡开口道:“方便问一下你们家姐妹的名字吗?当然包括你弟!”
说起名字,玉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骄傲地仰起头,胸脯也微微挺起,声音中充满了自豪:“我们姐妹的名字都很好听,我两个姐姐叫玉宝、玉贝,我弟叫玉主。”
说完,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一泓和顾斌,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夸赞,“是不是很好听啊!我爸爸说了,我们姐弟连在一起就是宝贝珍珠,我们都是他的珍宝。”
顾斌听着玉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虚伪!”给女儿起这么好听的名字,却把女儿培养成了“伏地魔”,实在是让他感到不齿。
他都能想到,这人因为给女儿起名字获得过不少好处。
他肯定会在外面树立一个爱子女的形象,在家肯定还会时不时把名字拿出来pUA女儿,为唯一的儿子铺路。
柳一泓和顾斌对视一眼,看出顾斌眼中的意思。
柳一泓微微摇摇头,他还是觉得事实不是顾斌想着这样,于是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道:“你们姐弟是一个父母吧?”
玉珍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将他们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斑驳的墙壁上,仿佛一幅荒诞的画卷。
顾斌看向柳一泓,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柳一泓苦涩的笑了笑,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原来真的有这样虚伪又自私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