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丽御医的汤药救治下,王俣才悠悠醒转过来,此刻朝中文武大臣均已在殿中候着。
“李将军……李将军真的殉国了吗?开京城也沦陷了吗?”王俣战战巍巍的问道。
满朝文武支支吾吾,无一人敢出声,王温走出来道:“陛下,李成桂刚愎自用,疏于防范,方才有此祸事。”
眼见王温把失败的帽子扣在李成桂头上,朝中那些原本跟李成桂在同一阵线的大臣纷纷出声抗议。
“别吵了!”王俣声音沙哑,“在这里一天天吵,能吵出个什么结果。王温,我问你,你派去大宋的使者,可有消息传回?”
王温回禀:“陛下,山长水远,此刻尚未有消息回传。”
“难道天真要亡我高丽?开京一失,庆州、江陵,最后就是我王京了啊!”王俣带着哭腔的声音,感染了那些朝臣,连带着裴秀贤也哭出了声。
王俣紧了紧自己手中的玉手,情绪稍定,问:“庆州城是何人把守?”
丞相裴南成,也就是裴秀贤的父亲,回答道:“陛下,镇守庆州的乃是李成洙。”
“此人如何?”
众人看向王温,王温视而不见,王俣急了,又再问了一遍。
裴南成说道:“是王爷一手提拔的,文……武……”
支支吾吾的回答让王俣心烦,直接点名让王温回答。
王温赶忙跪下道:“陛下,李成洙此人与臣弟并无甚瓜葛,且庆州事务臣弟从未插手,不甚了解。”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宫殿内部,王俣又道:“如果此时投降,还来得及吗?”
之前那些还只是小声啜泣的文武百官,瞬间放声大哭,什么国将不国,什么王室将倾,王温出来喊道:“满朝文武,难道无一人敢领兵御敌?”
裴南成道:“陛下,臣建议让王爷领兵至庆州,抵抗梁山军。”
王温脸色一变,只听裴南成又补充道:“李成洙此人,与王爷同气连枝,况且王爷文韬武略,手下将士众多,让王爷领兵,定可阻挡梁山军再向前一步。”
王温还待辩解,但是已经毫无头绪的王俣就已下令:“就依丞相所奏,王爷领精兵一万,驻防庆州!”
君无戏言,纵然是王温也不敢违抗,他领命而出,心里却打起了鼓:“自己本来就打算让李成洙直接投降,可现在被这么一绑定,如果庆州城沦陷了,自己也洗不干净了。”
思来想去,他叫来崔浩,吩咐等梁山大军一到,就让李成洙开门投降,投降后让李成洙来找自己,而他本人则带着军队,缓缓而行。
信息也同步传递到了梁山这边,郭猛一收到情报,立马下令大军开拔,直取庆州城。
庆州城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城中的百姓,有的惊慌失措,有的默默祈祷,希望战火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城楼上,守将李成洙面色凝重,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城中的官员和富商们,也在暗中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们担心战乱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暗中与梁山军接触,希望能够在战后保住自己的财产和地位。
李成洙站在庆州城的城楼上,远眺着梁山大军的军阵,他的内心如同翻腾的波涛一般,难以平静。他的双手紧握着城楼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
“将军,梁山军已经兵临城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副将的声音打断了李成洙的沉思。
李成洙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副将的脸,沉声道:“梁山军虽然强大,但我们庆州城高池深,粮草充足,若是坚守,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副将低下头,不敢直视李成洙的眼睛,低声道:“可是...王爷的命令是……是让大人您开城投降。”
李成洙内心无奈,自己的一家老小被王温以看护之名尽数软禁在王爷府上,在大国与小家之间,他难以抉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死守,或许能保全庆州一时,但城中百姓何辜?梁山军若是强攻,必定生灵涂炭。”
“传我命令,开城投降。”李成洙的声音在城楼上传开,坚定而有力。
随着李成洙的一声令下,庆州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郭猛骑在马上,眉头微皱,他看向蒋敬,似乎在寻求答案。蒋敬轻声道:“虽说王温已经在信中投降,但我们仍需打起精神。”
李成洙独自一人,步行走出城门,他的身上没有穿戴任何盔甲,只穿着一件简单的布衣,以示自己没有敌意。他走到郭猛马前,单膝跪地,低头道:“庆州守将李成洙,愿降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