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冤有头债有主
“晋……晋王……您……您这是……”方侍郎吓得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膝盖一软，差点当场就直直地跪了下去，那声音里满是惊惶与恐惧。
楚凡的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彻骨的寒霜，寒意四溢，他冷冷地开口说道：“你家夫人领着一群恶奴，对本王的女人大打出手，致使她身受重伤，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听闻这话，方侍郎瞬间只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起初，他只知晓自家夫人和亲人教训了晋王楚凡的小妾，在他看来，妾室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买卖的物件，本来没什么值得上心的。
可谁能料到，这小妾不仅在楚凡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竟然还怀有楚凡的骨血！
如今他们的孩子被自家夫人害死了，楚凡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恶气！想到这，方侍郎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脊梁直蹿头顶。
就在方侍郎惴惴不安之时，楚凡再次开口说道：“这笔血债，方侍郎你说该如何偿还？”
楚凡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方侍郎的心头，震得他心脏狂跳，几近窒息。
面对楚凡的压迫，方侍郎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喉咙干涩得犹如荒漠，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挤出一句“晋王饶命”，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深秋枝头一片将落的枯叶，被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柴荣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只听他暴喝一声，猛地一脚踢向方侍郎。
这一脚裹挟着十足的力气，方侍郎整个人被踢得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圈。
“今日之事，岂是你一句轻飘飘的‘饶命’就能了结的？”柴荣怒吼道。
还没等方侍郎缓过神来，柴荣接着继续怒骂：“你纵容家人肆意妄为、横行霸道，全然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今日必须给我妹妹一个交代！否则，我跟你没完！”
柴荣气得满脸怒容，双眼通红，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那怒不可遏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狠狠教训方侍郎一顿。
绮梦虽只是他父亲收的义女，可她冠上了柴姓，她便是柴家的一份子！若是有人敢欺负绮梦，那就是在挑衅整个柴家！
柴荣又怎会如此窝囊地咽下这口气！
方侍郎被怒火冲天的柴荣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狼狈地趴在地上，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脑袋，就像一只受惊的鸵鸟。
“柴少卿，我实在不知家中妇人竟做出这般糊涂至极的事，是我治家无方，我有罪……”
在大燕，大理寺少卿和工部侍郎官阶相同，可柴荣背后有大公主顾念惜和太子顾云霆做靠山，谁强谁弱，方侍郎心里跟明镜似的。
只见楚凡目光如利刃，在方侍郎身上来回扫视，手中的天子剑依旧稳稳地架在方侍郎的脖子上，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方侍郎惊恐的面庞。
“治家无方？说的倒是轻巧！”楚凡冷哼一声，怒道：“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就因为你家后院的肆意妄为而消逝了，本王的孩子，你拿什么赔？”
一语落下。
楚凡猛地重重踩在方侍郎的手上，方侍郎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再度激怒楚凡，只能强忍着剧痛，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柴荣更是直接蹲下身子，伸出手一把揪住方侍郎的衣领，将他半提了起来，怒目而视。
“我妹妹温婉良善，与你家向来无冤无仇，你们为何下此狠手？”
方侍郎被柴荣揪着衣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只能用手拼命地掰开柴荣的手，求饶道：“柴少卿饶命……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一定……”
这时方府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神色惊慌失措的下人。
当管家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吓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晋王，柴少卿，求你们饶了我家老爷吧！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拦住夫人，才出了这档子祸事。”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很快就磕出一道道血印，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
可惜楚凡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管家一下，依旧死死盯着方侍郎，冷声道：“本王要你血债血偿，立刻把人交出来！”
“否则，本王就拿你的脑袋抵命！”
听到这话，方侍郎忙不迭点头答应。
在他心里，自己的命当然比别人的要金贵得多，何况这祸事本就是她闯下的，理应由她自己去承担后果。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那些人给我叫出来！”方侍郎神色慌张，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与焦急，不住地催促道。
府上的管家忙不迭点头，口中连声应是，脚步匆匆，急忙去寻那几个惹祸的人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几位贵妇人连同几个打手便被管家带了过来。众人一见到周身散发彻骨寒意的楚凡，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就是你们这群人！”楚凡眼神冰冷如霜，将原本架在方侍郎脖子上的天子剑缓缓移开，转而指向那几个贵妇人。
这些贵妇人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压根没料到楚凡竟会追查到此处，一时之间神色慌乱，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恐惧。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楚凡那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都给本王死！”
其中一名贵妇人听闻此言，惊恐之下，忙不迭喊道：“你不能杀我！我姐姐可是当今的嘉贵妃！”
“你姐姐是嘉贵妃？”楚凡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嘉贵妃明明是方家人，而面前这贱人明明是嫁进方家的，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姐姐。
等等……
嘉贵妃该不会是方侍郎的亲姐吧？
方侍郎闻言顿时怒目圆睁，大声怒斥道：“那是我亲姐姐，与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