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刘财主得了大笔钱财后荒淫无度,买了个大宅,专门安置他霸占来的人妻,人数高达十余人。
后来他又引诱一个小吏的婆娘,被小吏发现。
小吏妒火中烧,将他乱刀砍死,同时被砍死的还有他圈养的十余名妇人。
这件事关乎十多条人命,手段又凶残,一度轰动京城。
楚瑶听闻时,也是一阵唏嘘。
骤得千金,财聚而难守,处置不当,更是祸患源头。
楚瑶说罢,看向刘财主,却见刘财主一脸不屑,甚至带着玩笑意味。
“听闻你那绸缎叫什么祥云锦,也是让你赚了一大笔银子,莫不也是仙人托梦给你的。”
“还真让刘财主说对了,要不然,我如何能捡到这样好东西。”
“仙人可还有说别的?”
“仙人说,陶姨娘与刘财主相克,陶姨娘在贵府一日,贵府将鸡犬不宁,祸事不断。
哦,对了,仙人还说,今日有大雨,让我早些回去。”
刘财主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楚小姐为了诓我,竟然什么话都敢说。还今日有大雨!
京城已经整整半年滴雨未落,难道楚小姐不知道吗?
你自个瞧瞧,今日晴空万里,要是能下雨,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仙人说今日有雨,刘财主莫要不信。”
刘财主以手指天,气焰嚣张,“什么狗屁仙人,什么老天爷。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都是狗屁。都是糊弄你们这群无知之人的!”
“咔嚓!”
一声巨大的响雷毫无征兆地在半空炸响,惊得刘财主登时打了一个激灵。
他颤抖抬头看向响雷之处,一脸惊恐。
自己刚刚出言不逊,莫不是真的开罪老天爷了?还是得罪了哪方仙尊?
怎就突然炸开一个响雷。
竟这样邪性,难道真如楚小姐所说?
一定是。
他刚刚做了什么?手指老天爷?还骂了仙人狗屁?
刘财主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慌忙抖着腿跪在院中,大声忏悔:“小的有罪,小的该死。万不该出言不逊得罪仙尊。还请仙尊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场众人无不惊奇,如今九月深秋,秋雷本就少见,更何况今年京中大旱,整个夏秋就没打过一声雷,更没下过一滴雨。
恰恰刘财主说了几句冒犯天公的话,就引来天公恼怒发威。
难道楚小姐说得是真的?
真的是仙人托梦给楚小姐?!
刚刚那声炸雷也出乎楚瑶意料。
上一世,京中在持续数月大旱后,终于在九月十六这日降下甘霖。
那场雨等了太久,来得又异常突然,原本晴朗的日子,忽而大雨倾盆。
所以楚瑶记得非常清楚。
楚瑶看了看天空,心道,这声雷打得倒是很是时候。
刘财主对她的话,想不信也难了。
“仙尊见谅,仙尊见谅啊……”
刘财主还跪在地上,不停叩首求饶,奈何天空还是惊雷阵阵。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很快乌云密布。
“哗啦”一声,大雨甚至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兜头浇下。
雨水来得又急又猛,楚瑶、冯叔拉着才哥等人到廊下避雨,院中其他人也都躲进廊下,唯独刘财主还跪在雨中,不停求饶。
倾盆大雨顷刻将他浇成落汤鸡。
楚瑶冷冷看了一会儿,见他冷得浑身打哆嗦,才对刘家家丁道:“去把你们老爷扶起来吧。”
刘财主被家丁搀扶来了游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湿透了,头发、衣服全部粘在身上,雨水顺着他的衣衫将地面打湿一大片。
他哆嗦着吩咐:“楚小姐得罪了,之前是刘某有眼无珠,不该违逆仙人,不该欺辱楚小姐,更不该为难他人,我这就放人。来福,把卖身契取来,还给楚小姐,快啊。”
管家很快取来陶姨娘卖身契,双手恭敬交给楚瑶。
楚瑶接过,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交到管家手中。
管家不敢接,拿眼去看刘财主,就见刘财主也直摆手。
“不敢收,不敢收。还请麻烦楚小姐转告仙人,莫要再迁怒刘某就好。”
楚瑶不理会,直接将银票塞到管家手中,说了一声告辞,领人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楚瑶想起什么,回身说道:“仙人说,明年风调雨顺,刘财主不妨多种些庄稼,来年必然收获匪浅。”
“是是是,多谢仙人指点,多谢楚小姐提携。刘某送楚小姐,阿嚏~”
楚瑶见他冻得浑身直哆嗦,道:“不必了,对了,差点忘记一事,仙人说了,让你万不可将主意打到他人妻女身上,更不能霸占玷污,否则定不饶恕。还请刘财主谨记。”
今日装神弄鬼糊弄他一下,也就罢了。
楚瑶不想亏欠他,于是好心出言指点他,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她乐得做这个好人,兴许还能救下几个无辜妇人。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楚瑶还未出游廊,雨已经停了,刚刚昏暗的天空顿时放晴,唯留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
刘财主抬眼看了看天空,又虔诚拜道:“多谢仙人宽宏大量,小的日后定循规蹈矩,定不敢再冒犯仙人半分……”
才哥拉着陶姨娘的手,眼圈泛红,亦步亦趋跟在楚瑶身后。
路上泥泞,还未上车,就听娇软一声呼唤。
“瑶姐姐~”
楚瑶惊喜抬头,果然就见前面一辆马车车窗口露出念儿一张兴奋的小脸。
“念儿你怎么来了?”
楚瑶提裙快走几步,迈腿刚要上亲王府马车,掀帘子瞬间,手一滞。
萧逸竟也在里面。
“外面冷,瑶姐姐快上来。”
楚瑶有些迟疑,为难皱眉。
她刚刚怎么没想到萧逸也在车厢里面,就这样冒失掀开帘子。更何况,他在里面,她再上去,似有不妥。
“瑶姐姐,快上车啊,外面冷,而且三哥说,一会儿可能还要下雨。我们车里点了炭火,暖和得很。”
萧逸轻咳了一声,也道:“楚小姐莫非是怕我,不敢上车?”
怕他?
嗯,怕是怕的,但还不至于怕到连他的车都不敢上的地步。
楚瑶于是抬脚利落上了马车。
还未坐稳,念儿就像一只绵软的小狗扑进她的怀里。
楚瑶身上带着潮气,怕带给她,忙将披风摘下,丢到一旁。
“念儿,你怎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