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在一片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哭闹声中,如同被拖拽着毫无生气、奄奄一息的死狗一般,五花大绑着朝着村外缓缓艰难地行去。当他们途经癞子家门口时,一脸死气沉沉、面色如土、神情萎靡的王氏,用尽全力声嘶力竭地朝着院子拼命呼喊:“莲香,莲香,你出来送送娘啊,让娘再好好瞧你一眼。”
屋内的苏莲香自从被狠心的苏家人卖给了癞子之后,每日都要遭受癞子带来的形形色色、形形色色的男子肆意凌辱。此刻的她身着一件薄如轻纱、几近透明的衫子,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地呆坐在院子里,犹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她并非未曾动过逃跑的念头,然而每次被癞子抓回来,等待她的便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毒打。偶尔,她也会在痛苦中沉思,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心生恶念去坑害苏晓悦,没有不知廉耻地去勾搭李秀才,或许就不必过这般猪狗不如、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
她听到院外王氏那熟悉又绝望的声音,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娘亲来看她了,瞬间如同发狂一般,不顾一切地拼命朝着院外狂奔而去。身后的癞子听到这阵急促的动静,嘴里骂骂咧咧地大声叫嚷着:“贱人,你竟敢跑!”便心急火燎地朝着外面急匆匆地追去。
自从那时被李秀才捉奸以致伤了身子,他现今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都依赖于贩卖苏莲香所得。他怎舍得这棵能为他带来滚滚财源的上好摇钱树跑掉,于是脚下生风,赶忙加快步伐朝苏莲香追去。
苏莲香看到被捆绑着、步履蹒跚艰难前行的母亲,心急如焚、忧心如焚地追过去大声呼喊:“娘,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当她瞧见被捆着、狼狈不堪的苏大强时,心中的悲愤犹如火山瞬间喷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朝苏大强疯狂扑打过去。曾经,她满心以为苏大强,自己的亲兄长会是她的救赎,能够将她从癞子家那犹如地狱般可怕的魔窟中解救出来,可苏大强那个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畜生,不仅不帮她脱离苦海,不为她主持公道,甚至还与癞子狼狈为奸,联手找来更多的老男人来残忍地折磨她。
苏大强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畜生,想到此处,她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抬脚狠狠地朝着他的要害部位猛踹过去,她咬牙切齿,誓要废掉苏大强这个毫无人性、丧尽天良的家伙。
苏大强万万没想到苏莲香会对他突然动手,猛然间,一阵钻心的剧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疼得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脸色煞白如纸,冷汗如雨般汩汩流淌。苏莲香许是觉得还不解心头之恨,再次不顾一切地扑到苏大强身上,朝着他的身体又掐又咬,那模样仿佛要将苏大强生吞活剥、挫骨扬灰一般。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癞子总算追上了苏莲香,看着与苏大强扭打成一团、混乱不堪的苏莲香,他心里清楚得很,苏大强欠了一大笔钱,绝不能让这帮人知晓莲香与他们的关系。万一这帮人丧心病狂地把莲香也捆走,那他癞子岂不是失去了这棵至关重要的摇钱树?想到这,癞子怒不可遏,上前狠狠踹了苏莲香一脚,使尽全身力气将她从苏大强身上使劲踹下来。滔天的恨意让苏莲香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她再次顽强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再次趴到苏大强身上,张嘴狠狠地咬下苏大强一块血肉模糊的肉。
癞子再次上前,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揪住苏莲香的头发,使出吃奶的劲拽着她往后拼命推去。
苏莲香这婆娘当真是够狠够决绝的,在癞子这般粗暴残忍的拖拽之下,竟然硬生生咬下了苏大强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众人看着癞子将苏莲香拖走,这才继续驱赶着苏家人离开。
苏莲香被癞子拖回家后,自然免不了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暴揍。最后,癞子朝着被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莲香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老子及时把你拽回来,让那帮人知晓了你的身份,你也得被卖到那暗娼之地做下贱的妓子。”
苏莲香想到自己当下这凄惨至极、令人心碎的处境,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那哭声如杜鹃啼血,声声断肠。第二日,癞子竟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而院子里哪里还有苏莲香的半点影子。
“晓悦啊,你们可得千万留神,之前你跟苏家结下那么大的仇怨,我真怕她日后伺机报复于你。”胖婶得知癞子的死因后,特意跑来好心提醒苏晓悦。
“多谢胖婶提醒,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定会护好晓悦的。”沈奕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那语气坚定而有力。
苏晓悦也微笑着看向沈奕辰,她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依赖,她深信沈奕辰的本事,相信他定能护自己周全。
“对了,胖婶,我让您给我招的工人怎么样了,都定下来了吗?”苏晓悦拉着胖婶的手,关切地询问。
“晓悦你放宽心吧,我都妥妥当当地办妥了,明日她们就去你家空院那儿上工。我胖婶看热闹归看热闹,正事那是丝毫不会耽误的。”胖婶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
几人正坐在院子里闲聊,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神色焦灼、满脸急切地对苏晓喊道:“晓悦,晓悦,你……你娘呢?”来的人正是孙婶,她一把夺过胖婶手里的杯子,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苏晓悦再次给孙婶添上水,孙婶摆了摆手婉拒了,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晓悦,快去村口,你家晓强跟狗剩子打起来了。”
听到这话,苏晓悦顾不上招呼孙婶:“孙婶您自便,我先去村口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