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婆子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看着邹氏的眼神就像在说你想都别想:“你弟弟妹妹家里哪个有你条件好,你家里又是住大房子,又是盖作坊的,老二,你老实告诉娘,你手里还有一百两银子吗?”在农家人眼里,一百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邹氏脸色微红,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眼神躲闪:“娘,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银子。”
邹婆子看邹氏的表情,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真的没有一百两银子,而邹氏之所以脸红是因为第一次跟娘撒谎,心里没底,慌了神。
邹婆子又继续打探道:“老二,你跟娘说实话,娘不告诉外人,连你爹都不告诉,你手里现在可还有六十两银子?”
邹氏憋笑憋得脸色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番茄,她不敢张嘴,生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邹婆子看着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羊屎蛋子外面光,老二,跟娘说实话,你兜里还有多少银子,手里要真不宽裕,娘偷摸给你添点。”
邹氏状若惊喜地抬头,看着面前的老娘,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二两?”邹婆子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她想着闺女手里银钱不多,可也没想到还这么少,就算都要回来,也不够给老幺家盖房子的。
邹氏早就看出了邹婆子眼底的算计,继续假装不好意思地缓缓开口说道:“是倒欠砖窑二两银子,娘,就当女儿借您的,等作坊赚了银子,女儿一定加倍还您。”
“去去去,一边去,多大的人了,还惦记老娘手里的这点棺材本,你个废物。”说着,邹婆子还伸出食指朝着邹氏的眉间用力点去,那劲头仿佛要把邹氏的额头戳出一个洞来。
……
这边的邹氏跟邹婆子斗智斗勇,另一边的邹燕儿却对沈奕辰展开了热烈而疯狂的追求。后院的小菜地里,沈奕辰正带着弟弟妹妹在菜园里专心致志地给菜地浇水。邹燕儿左顾右盼,看看四周没人,脚下如同踩着风火轮一般快步来到沈奕辰面前,娇声娇气地说道:“沈家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嗯,此地是我们家的后院,不方便外人进入,邹姑娘还是到别处溜达吧。”沈奕辰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地说道。
“沈家哥哥,苏晓悦一家人都在前院吃好的,独留你一人在此干活,平日里没少受苏晓悦的欺负吧。燕儿是真心疼你。”邹燕儿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邹姑娘多心了,悦儿对我很好。”说着,沈奕辰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要是换做旁人,早就识趣地避嫌离开了,可邹燕儿可不是一般的主。她上前来到沈奕辰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做作地用帕子遮住嘴角,继续说道:“沈家哥哥长的这般貌美,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必屈居她苏晓悦之下。”
沈奕辰假装很感兴趣地问道:“邹姑娘何出此言?”
邹燕儿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竹筒倒豆子般说给沈奕辰听:“苏晓悦一家祖祖辈辈穷了几百年了,凭啥她苏晓悦今年就发了财,我都打听过了,是二姑母,买了你以后苏家才发达的,所以燕儿斗胆猜测,家里这些挣钱的营生都是沈家哥哥想出来的吧。”
“可真够斗胆的。”一般人还真没有这样奇葩的脑回路。
邹燕儿压根没有听出沈奕辰话里的嘲讽,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荷包,娇羞地递到沈奕辰手里:“沈家哥哥,这是燕儿亲自给你做的,燕儿没有晓悦那样的运气和福气,能嫁得沈家哥哥这样的如意郎君,相伴一生,这就当,就当是燕儿给沈家哥哥的新婚贺礼吧。”说着,还故作扭捏地擦了下眼角,那模样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沈奕辰心想,我娘子才不会这般矫揉造作,真恶心,还是娘子那样爽朗的性格好。力气多大,打人多疼,一点都不矫情。
沈奕辰假装收下荷包,敷衍地说道:“我正好缺一个荷包,那便多谢燕儿妹妹了。”
苏晓强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沈奕辰,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姐夫了,我要替我姐姐休了你。”
沈奕辰悄悄拍了下苏晓强的肩膀以示安慰,提起一旁的水桶,假装浇菜,趁邹燕儿犯花痴的间隙,猛地将水桶狠狠地砸在邹燕儿的脚背上。
邹燕儿吃痛,张嘴刚要放声大哭,看到旁边的沈奕辰又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
沈奕辰一边浮夸地表演着对邹燕儿的心疼,一边又学着邹燕儿的茶言茶语说道:“燕儿妹妹没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不过燕儿妹妹一定不会怪沈哥哥的对吧。”
邹燕儿将到嘴的指责又深深地憋了回去,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奕辰说道:“沈家哥哥,此处也没有别的女子,不如,不如你扶我回去换身衣服。”
邹燕儿的话让沈奕辰警铃大作,心中暗想:总有刁民想害本世子,这么丑的一头蠢猪也配算计我。沈奕辰拽着弟弟妹妹,假装没听清似的朝着院外边跑边喊:“晓强,快去帮表姐请个大夫过来。”
苏晓强瞪了沈奕辰一眼,心里愤愤不平地想:“什么人啊,在外沾花惹草,又怕姐姐知道,让他一个做小舅子的善后,这都是什么人啊,是他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吗?”他今儿还就不去了,那邹燕儿又不是自己砸倒的,死了干净。想到这,苏晓强回到房间,将沈奕辰的被褥往地上一扔,边踹边骂:“什么玩意。就你也配欺负我姐。还有邹燕儿那个腌臜货,窑子里都不收的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想着苏晓强又朝地上的被子狠狠的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