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脱掉外套随手放在那边的沙发上,对于她的话没有给出反应,径直去拿了一件睡袍,然后去了浴室。
他没否认。
阮清月看向他脱下的大衣,确实和机场那张被拍的照片上吻合。
盯着浴室门看了一会儿,她还是躺下睡了。
贺西楼洗完澡出来时头发也吹干了,他往床的另一边坐下,阮清月能闻到浴后的淡香。
以至于她已经忘了他洗澡之前,身上是不是有其他不属于他自己的香味。
“你刚刚说什么。”他在身后突然问。
原来他听见了,会这么问显然也知道她没睡着。
阮清月不好接着装,继续背对着他睡,但也在和他说话,“有人拍到你在机场接人了。”
他像是“嗯”了一声,没有后续了。
过了会儿才慢悠悠的问:“所以,那个电话是你特地给我打的。”
这下她才转了过去,看着他,以表示她真诚,“不是,我没想打扰你。”
贺西楼的手机在震动,他看了一眼,没接,而是调出键盘发了信息过去。
“谁说打扰了。”他一边打字,一边翕动薄唇。
放下手机后,才淡淡抬眸看她。
阮清月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我听到她接的就挂了,没出声,她要是问,你可以说是工作。”
贺西楼嘴唇微弄。
他把长腿收到床上,手臂枕着往床头靠,“打我电话什么事。”
她看了看他,原本应该是比较激情的环节,这会儿已经变味了。
语调偏平坦的叙述,“我想把那幅画放书房办公桌上,从抽屉拿相框的时候看到了你整理的文件。”
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一下。
但贺西楼只是漫不经心的理着他的睡衣。
她只好问他:“长缆项目里很多人跟阮临安案件有关,你是在准备帮我查吗?”
他终于抬起视线,淡淡瞧着她,“你觉得呢。”
阮清月点了一下头,“我觉得是。”
他像是有点扫兴,“没正式做就被你提前发现了,失策,不该放这儿。”
她笑了一下,“我挺开心的。”
所以,重审开庭的时间他虽然没说,多半也会帮的。
“是么。”贺西楼饶有兴致的开始看她。
他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之后表示没看出来她哪里开心。
阮清月知道他这是什么暗示,就是心里有点儿说不上来的芥蒂。
从被窝里出来,爬到他旁边,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如果方便,你可以继续往下查吗?”
他索性双手就往脑后枕着。
阮清月懂,方不方便这种东西,都是可以灵活变动的,权看她什么表现。
她也知道他现在跟过去相反,她主动了他反而喜欢,享受那种她被他牵动的感觉。
所以从假装喝错饮料那晚开始,她就一直配合他表演,发暧昧短信,不断偶遇,但今晚心理上不太想。
“改天我专门谢你,今天已经太晚了。”
他点了点头,也不勉强,让她先睡。
阮清月缩进被子里,闭眼躺了一会儿,脑门上一直有一道无形的光——
他继续靠在床头,也不做别的,就漫不经心的盯着她看。
但凡是个活的都睡不着。
床头的灯灭了,换沙发那边的氛围灯被贺西楼打开。
他再一次躺回床上的时候,她凑过去伸手找他睡裤上的抽绳。
“干什么。”上方语调慢悠悠的。
阮清月看他这神情显得有点难为情,弄得好像她要强他一样,干脆坦然了,“直入正题,我不介意。”
今天不太想接吻。
贺西楼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语调透着一股暗凉,“看来是真高兴,这么迫不及待。”
暗示的是他,不让碰的也是他。
阮清月摸索了一阵,腹肌都没摸到,撑着的那个手酸得干脆挨着他躺了下去。
过了会儿,换他撑起了半个身躯,目光落在她不怎么规整的睡裙上。
“幸好被你提前发现了。”
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游荡,这儿碰碰,那儿捏捏显得漫不经心的,实则目的十分明确,全是她的敏感点。
“高兴成这样,如果你今天没发现,等查完了一次性呈给你,不得彻底爱上我。”
阮清月呼吸有些紧。
他的指尖从她锁骨往下,经过胸口往腰走,精准的在她小腹那颗痣的地方打个旋儿,惹得她几乎颤抖。
微微咬牙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不就盼着我爱上你。”
他半个身躯继续侧过来,薄唇吻在她耳后,睡衣下的手加了点力道,语气却淡淡的,“太快了没意思。”
他快吻住她嘴唇时阮清月稍微侧过脸避了一下。
贺西楼垂眸看着她,短暂的停顿了两秒,然后吻她的脖颈,锁骨,气息越来越浓重。
“还有什么想问的。”他在低哑的欲念里捧着她的脸。
虎口刚好卡在她下巴的位置,让她没办法再避开,重重的吻上去,撬开,缠弄。
等他够了才撤开不到半寸的距离让她说话。
阮清月再理智也没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呼吸不稳的喘着,“问什么。”
“打电话干什么。”他好像挺有耐心,问过的问题再来一遍。
她心底笑了一下,他就是想听她说一些对他动了心的话显示他的游戏稍有成效。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我知道是她,所以挂了。”
他摩挲的指尖停了停,看着她,“吃醋。”
这次是她是直接回了一个淡淡的笑。
“你刚刚才说完,我太快重新喜欢你没什么意思,事实上,我对你确实没感情,压根没想问,怎么会吃醋,我是真不想打扰你,刚接她回来,你们应该有很多事要做才对。”
他的吻和他的手全都停了下来,双臂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四目相对。
能感觉他的气压一点点降低。
阮清月没想惹他不高兴,但情迷之下说话太实诚,这会儿改口:“你们什么关系?”
身上的男人翻身坐到床边,顺势下了床,“没义务回答。”
看着他往更衣室走,她微蹙眉,“还要出去?”
“去做你说的很多事。”他把她刚刚的话扔了回来,“守着交易对象厚此薄彼毕竟说不过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