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盯着哨兵的眼睛，他在明知故问，尽管他们之间的接触不算多，但时念就是觉得他懂她，他知道她不会和哨兵进行法律上的结合，无论是辰家的哪一位，她都不会选，他完全就是故意的。
哨兵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的红纹淡去了。
他原本想冷静地告诉她，辰家算不上好盟友，等她去了卡曼拉星后就会知道，在真正的权力面前，那些鱼群会有多么摇摆，多么渺小。但他现在觉得这些话都不必说了，敖提亚不知道他是否该感谢女孩那一段未遂的婚姻，让她把心封闭，他进不去，别人也无法进去。
“向导小姐，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
“我只能这样选。”她说。
“我不是想逼迫你与我增进感情，我会尽到我的职责，等到你所期望的那天.....再将自由交还与你。”
哨兵移开视线，他的呼吸放缓了，像是不经意间做的一个决定，却又熟练地像是排练过上千遍，总之，他极其自然地单膝跪地，牵起了她的手。
时念怔了几秒。
“提亚王？”
“我今晚就要离开娜维娅星，前往卡曼拉星球复职。”
“...好...”
时念的小腿被哨兵抵在了沙发的边缘，她看见低着头，另一只手的掌心打开，一颗血红的钻石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她眨了下眼，那颗浓郁且明亮的鸽血红已经来到了她的无名指。
水滴的中心像一颗心脏，不得窥见。
她的手刚要抽回，就被哨兵紧握住。
“向导小姐，既然要让我爱上你，就请不要摘下它。”他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提亚王，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这不是普通的宝石，这是龙之心，它能够维系我们之间的联系。”他站起身，轻拉下衣摆，“戴着它，我的心会留在你身边。”
空气沉默了几秒。
一根藤蔓顺着她的掌心蔓延，缠上哨兵的军服袖口，又绕到了胸膛，在那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龙影中心玫瑰绽开，香气袭人。龙的双眼颤动，他布满青筋的修长指节碰到胸口那朵绽开的玫瑰，指腹从花蕊擦过。
敖提亚低头，看见她扑朔的羽睫下，那抹淡淡的红，不是在做梦。
“提亚王。”
时念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她还是喜欢平视。
藤蔓灵活地探入领口，那些软刺如双手将他的脖颈围住，哨兵轻叹出声，逐渐攀升的温度中，麻，软，灵魂被坠吊起来，直至看到女孩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到达顶点。
他的膝盖抵住沙发的边缘，再次半跪下来，只得微微仰面，注视她。
“向导小姐。”
他喜欢她的试探。
“抱歉提亚王，这是我能想到让你爱上我最快的方法。”
时念闭上眼，进入了哨兵的精神图景，还是那个洞穴，这次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红龙的目光，它沉闷地嘶吼几声，前爪踏上了石块，这次她没有再后退，任由它笨拙地接近她。
红龙在她面前停下，低垂下头，埋在女孩的腿间，那种厚重的呼吸声急促不安，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她的手抚过它眼下的红色鳞片，藤蔓慢慢缠绕住它的身体，玫瑰蔓延生长，软刺刺入，替它吸取污染素。
污染素的浓度不低，应该是那天在水箱里沾染上的。
“谢谢你，虚弱期一直陪着我。”她笑着摸了摸龙的头角。
精神图景外，位置变换，哨兵将她搂在膝上，细碎的呼吸掩埋在她的颈间，幻想成真时，会产生一种极强烈的不安感，他只能紧紧扶着她的腰，确认她此刻是真的在他的怀中。
随着污染物淡去，时念收回藤蔓，这次净化轻松了很多，她能感觉到是那枚晶核起了作用，她对龙焰的接受度高了很多，红龙哼了一会，把她叼到背上，似乎想带她去兜一圈。
“算啦，下次吧。”她拍了拍它的头。
时念退出了哨兵的精神图景。
哨兵灼热的呼吸和温度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他低垂下的头，黑发浓密。
“...向导小姐...难受吗？”
“我还好，你呢？”时念扯了扯唇角，她倒是觉得他看起来比较难受。
“抱歉，失礼了。”
嘴上这样说着，倒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他是否有更爱她一些，时念不得而知。
“没事的，提亚王。”
“我今晚便要离开.....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找敖莱，我出任务时不太会看副脑的讯息...如果最近有不明势力的人来接触你，一定要警惕，通知我或者敖莱都行。”
“...好..”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同向导小姐说，但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得告知你。塞壬背后的人物，不是辰家招惹得起的，如果他们有机会做选择，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时念的唇瓣轻启。
哨兵垂眸看向她扶在他胸口的手背，那枚鸽血红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他的唇角动了动。
“提亚王，你呢？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她的无名指抬起又落下。
“至少我目前还无法违背契约，我的心被绑在你身边。”平静的语气，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他和她之间拥有了比其他人更稳靠的羁绊，这能否跨越那些他不曾参与的时光。
“我会争取成为向导小姐最可靠的盟友。”
敖提亚牵起她的手背，亲吻在那枚血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