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陆姑苏摘下面纱后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绝世容颜,李泽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连忙解释道:
“我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此次尚不知是何人想对你下手,敌人尚不明确。并且封行楼此番丧失了两名地阶高手,也不知会不会就此放弃。
敌暗我明,我建议你和陆兄一起搬到我王府上来。王府戒备森严,防护力量比之勇毅伯府要好的多,你若是一直住在勇毅伯府,也会给府上的人带来不确定的危险。
相比之下,住在王府会稳妥许多,藏雨剑庄与朝廷关系密切,我身为刑部十三衙门总督,本身也有保护你安全的职责。”
李泽岳一本正经道。
陆姑苏面色有些犹豫,毕竟她与李泽岳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关系还没那么亲近,贸然住进王府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谢过殿下好意,此事还需姑苏回府好好和兄长商量一下。”
李泽岳摆了摆手:“一会先去勇毅伯府,我亲自和他说,也省的勇毅伯和你姨母多想。”
“是。”
无奈,面对李泽岳的强横决议,陆姑苏只好苦着脸应了下来。
马车慢慢朝京城驶去,两人又沉默了一阵,陆姑苏才开口问道:“殿下,您怎得知道有人会在那里刺杀我?”
李泽岳笑了笑,把如何从韩资口中得到消息、又如何去大木赌场寻找线索、最后去延乐坊从刺客口中得知埋伏地点的过程一一告诉了陆姑苏。
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过殿下为我们兄妹的事情如此上心,姑苏感激不尽。”
陆姑苏此时没带面纱,用那双仿佛藏着江南万千烟雨的眸子就这般看着李泽岳,又让他一阵失神。
“无妨,举手之劳。”李泽岳挪开眼睛,讪讪道。
“咚咚。”
马车的车厢壁被敲响,传来柳乱的声音。
“殿下。”
李泽岳拉开车厢窗户的帘子,看向骑马跟在一旁的自家衙门神捕。
“怎么了?”
柳乱眼神探寻地看了陆姑苏一眼。
李泽岳笑了笑:“没事,直接说吧。”
柳乱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傍晚时那柄横刀的幕后卖家已经找到了。”
当时李泽岳买下那柄横刀后,柳乱直接去了赌场后门守株待兔,那个商人拿了钱很快收了摊子从后门遛了出去。
柳乱便悄悄跟着那个商人,想要找到横刀真正的卖家。
“怎么说?”
李泽岳接着问道。
柳乱摇了摇头:“我把他带回去审问后,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这把刀是他偶然从一个江湖客手上五两银子收来的,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把刀是我们十三衙门捕头的佩刀,只以为捡了个漏,以那么少的钱买来制作如此精良的好刀。
后来是他一个朋友认出了此刀的跟脚,他这才想着把刀匆匆出手,生怕惹祸上门,这才有了我们在黑市里发现这把刀。
唯一能从他嘴里得到的有用的消息,便是这把刀来自江南。”
李泽岳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接着问道:“去案牍库查阅八十三号刀的资料了吗?”
柳乱点了点头道:“八十三号刀的主人叫张回,是江都的老捕头了,七品武者。
看其档案,虽未立什么大功,却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破过不少案子,也逮到过许多作奸犯科的江湖人。”
“这样刀的来历也对上了。”李泽岳咂着嘴巴,喃喃道:“可这把刀怎么就跑到别人手上了呢?
这个张回,他还活着吗?”
柳乱缓缓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近些日子并没有收到江都府分衙的信件。”
“这就麻烦了啊。”李泽岳叹了口气道:“明日与江都府分衙去信,向那里的总捕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不行,等太觉教事件结束后,只能麻烦你跑上一趟了。”
“是。”
柳乱干脆利落地应下了。
李泽岳放下车帘,唉声叹气地靠在车壁上,哀叹道:“多事之秋啊。”
“殿下莫要担心,待兄长春闱过后,姑苏回到江南也会派人去打探江都府的情况,一有消息就立马通知你。”
陆姑苏见李泽岳如此忧心,在一旁宽慰道。
李泽岳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
两人继续闲聊着,一路上马车跌跌晃晃,终于回到了京城。
永安门下,城楼门前。
数十名黑衣黑袍的十三衙门探子举着火把,寂静无声地簇拥着中间的马车。
城门司值守的官兵知道十三衙门探子大批外出的事情,此时见他们回来,连忙放下一个吊篮,一个官兵从吊篮里走出。
“请出示令牌。”
那官兵走到队伍前,面色不改,语气平静道。
柳乱驱马上前,掏出了自己金镶捕头的令牌。
官兵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接过令牌,在火光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将令牌交还给了柳乱。
他朝柳乱拱了拱手,又朝马车恭敬地施了一礼,高声道:“例行检查,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说罢,官兵朝城墙上打了个手势,紧接着城门便“轰隆”一声缓慢打开了。
探子们簇拥着马车鱼贯而入。
此时京内已然宵禁,除了巡街的金吾卫和十三衙门捕快,街上再见不到任何行人,唯有此行车队的马蹄声和马车碾轧青石板的声音。
很快,车队来到了勇毅伯府。
勇毅伯邓勇和陆夫人,以及本该油灯夜挑苦读的陆瑜早早地就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了。
“回来了回来了,杰儿,殿下和姑苏怎么样了?”
陆夫人焦急万分地上前,刚刚在回京的路上她遇到了匆匆出城的探子们,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了李泽岳去营救陆姑苏的消息。
陆瑜在一旁紧握着拳头,眼神担忧地看向那辆马车,生怕传来的是坏消息。
“姨母,我们没事。”
万幸,妹妹依旧温婉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让陆瑜长舒一口气。
陆姑苏率先从马车上下来,陆夫人和陆瑜刚想上前,却见小姑娘又重新掀开帘子,搀扶着一个单披着披风的男子跳下马车。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