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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程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四十六层的办公室能将整个金融区尽收眼底，他却无心欣赏。桌上的简历堆得老高，人事部已经筛选过一轮，但他坚持要亲自面试每一个实习生。
这是他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事必躬亲。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如今坐拥上市公司的商业巨擘，他比谁都清楚，机会往往藏在细节里。
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份简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晓燕，二十三岁，A大金融系应届生。母亲：李秀兰。
咖啡杯\"咣当\"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褐色的液体溅在他定制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他却浑然不觉，死死盯着那个名字。
李秀兰。
二十年了，这个名字依然能让他心头抽痛。那个雨夜，她抱着三岁的可怡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你给不了我们想要的生活\"。
秘书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魏总，您没事吧？\"
\"没事。\"他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把这份简历的面试时间提前，就安排在......\"他看了眼手表，\"半小时后。\"
\"可是魏总，您接下来还有个视频会议......\"
\"推掉。\"
秘书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工作狂老板推掉重要会议。她看了眼魏程铁青的脸色，识趣地退了出去。
魏程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男人依然英俊，只是眼角有了细纹，鬓角也染了霜白。二十年，足够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变成沉稳内敛的中年人，却抹不去心底的伤痕。
他整理好领带，深吸一口气。不管这个陈晓燕是不是可怡，他都必须亲自确认。
半小时后，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魏程的手猛地攥紧了钢笔。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A字裙，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她有着和李秀兰如出一辙的眉眼，却在举手投足间带着他的影子——那是他年轻时常做的小动作，紧张时会不自觉地用食指敲击桌面。
\"魏总好，我是陈晓燕。\"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魏程感觉喉咙发紧。他清了清嗓子：\"请坐。\"
面试进行得很顺利。陈晓燕的专业知识扎实，谈吐得体，思维敏捷。但魏程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上——那双手修长白皙，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是他当年送给可怡的生日礼物。
\"你的戒指很特别。\"他状似随意地说。
陈晓燕低头看了看，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说是三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虽然不值钱，但我一直戴着。\"
魏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记得那个下午，可怡坐在他腿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这个圈圈好漂亮。\"
\"魏总？\"陈晓燕疑惑地看着他。
\"抱歉，走神了。\"他勉强笑了笑，\"你被录取了。明天就来报到吧，直接来总裁办。\"
陈晓燕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吗？谢谢魏总！\"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魏程的心揪成一团。这些年，他错过了多少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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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dNA检测报告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报告上清晰的字迹确认了陈晓燕就是他的女儿魏可怡。二十年的思念和愧疚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陈晓燕在公司的表现非常出色，她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让他倍感欣慰。然而，每当他看到她那双酷似李秀兰的眼睛，心中总是涌起一阵酸楚。
\"魏总，这是您要的文件。\"陈晓燕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魏程迅速将报告塞进抽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放桌上吧。\"
陈晓燕放下文件，却没有立即离开。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魏总，今晚有个新上映的电影，听说很好看。您......要不要一起去看？\"
魏程的心猛地一沉。他注意到她眼中的期待和羞涩，心中警铃大作。这段时间，他因为无法克制对女儿的关心，不知不觉中给了她太多关注。而这份关注，显然被她误解了。
\"抱歉，今晚我有个重要的会议。\"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陈晓燕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但她很快调整情绪，微笑道：\"没关系，下次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魏程感到一阵无力。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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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燕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文件。这段时间，魏程对她的关心让她感到温暖。他会在她加班时送来热咖啡，会在她遇到困难时耐心指导，甚至会在她生日时送上一束鲜花。
她开始期待每天见到他，开始在意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下属对上司的范畴，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晓燕，魏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同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向魏程的办公室。
\"魏总，您找我？\"
魏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坐吧。\"
陈晓燕在他对面坐下，心跳加速。她感觉到今天的魏程有些不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晓燕，你......\"魏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最近工作很努力，我很欣赏。但是......\"
他的犹豫让陈晓燕感到不安。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魏总，其实我......\"
\"不，你先听我说。\"魏程打断她，眼中满是痛苦，\"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陈晓燕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打破。
\"晓燕，其实我是......\"魏程深吸一口气，\"我是你的父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陈晓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您......您在开玩笑吧？\"
魏程从抽屉里拿出dNA检测报告，递给她：\"这是检测报告。你的母亲是李秀兰，你原来的名字是魏可怡。二十年前，我和你母亲离婚后，她带着你离开了。\"
陈晓燕颤抖着手接过报告，眼前的字迹变得模糊。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母亲从未提起的父亲，那枚一直戴在手上的银戒，魏程对她的过分关心......
\"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魏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她，却又不敢触碰：\"对不起，晓燕。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陈晓燕猛地站起来，后退几步：\"所以这段时间，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女儿？\"
魏程痛苦地点头：\"是的。我错过了你二十年的成长，我想弥补，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真相。\"
陈晓燕感觉天旋地转，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一直以为的爱情，原来只是父爱。她转身冲出办公室，留下魏程一个人站在原地，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