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悠明,陪柳昭和聊了很久的鹤言在嘱咐少女好好休息后,来到了曲雨璇的府邸准备夜审。
在最高层深处的大小姐闺房中,昔日狂傲的大小姐,被带来时已是面容黯淡,神情恍惚。
“不是我害死爸爸的…不是我…”
精神开始失常的瘦弱少女嘴中不停念叨着。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不是我啊!”
颤抖的怒吼得鹤言好生不悦,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恶狠狠的砸到地上。
疯疯傻傻的曲雨璇猛缩身子。
她已经不敢看向对自己逼问同时威胁的,曾经被自己看作下人的鹤言。
“大小姐,让你敢如此放肆的曲氏集团已经是公家的了,你还搞不清状况吗?”
无奈的摇摇头后,鹤言从舒坦的皮椅中抽出自己的身体。
“这里从前是你的房间,还记得你曾在这里威胁过我,那时候大小姐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
鹤言二话没说就甩给她一个醒神的大嘴巴子。
挨了打的曲雨璇捂住发烫的脸蛋。
刚出现的一丝傲慢就又消失不见。
冷冽寒风般的眼眸死死盯住少女充满愧惧的双目。
“大小姐似乎是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责打梦妍的,我就只是打了你一个耳光。”
按下开关,灯火璀然的宽敞房间瞬间变的幽深暗静。
在门外等候的叶清冉仅是听着凄惨的叫声就已毛骨悚然。
“她死了吗…”
“哪能这么便宜她。”
目光呆滞的叶清冉艰难的空咽着。
鹤言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心有后悸,就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
“是害怕我也将来这么残暴的责罚你吗。”
少女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是…”
“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恐怖吗。”
“没有,就是你刚才的那个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男人的温柔令叶清冉安心许多。
“主要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嘛。”
在鹤言的记忆中,叶清冉几乎是没有笑过的。
永远一副冷艳的表情,加之扎起的高马尾,就像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
可此刻,她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即便只是抹淡淡的浅笑,却足以令万物为之动容。
“没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吗?”
“没有,毕竟我一直都吊着个脸…”
不由自主的抚摸起少女俊美脸庞的鹤言,以十分惋惜的口吻叹息道。
“要是那些对你心怀爱恋的男孩们,能够看到此刻你的表情,想必一定会后悔为何没有向你袒露心声吧。”
因为夸赞,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烫,她靠着墙,很是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只会对你露出这种表情的…”
可刚燃起的柔情,却被房间所传出的泣声很不识趣的打断。
“还是先处理好她吧…”
没了心情的鹤言迅速冲回房间。
只见曲雨璇悲痛欲绝的哭着。
“看起来大小姐是醒了?”
“是晴阳洲的总督…我真的会死的…”
敢找一方诸侯柳文和麻烦的,想必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将黯沉声音收入耳中的鹤言并不觉得奇怪。
地板上的悲戚少女,想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偷奸耍滑的念头。
鹤言也就确信她所说的必将是实话。
“叶清冉!”
高呼叶清冉进入后由她执笔,鹤言继续审讯起艰难依靠在桌子腿的曲雨璇。
“两年前…晴阳洲的伊总督想要得到忘川洲的管理权,所以就拉拢起了爸爸…爸爸他不甘于沦落走狗,所以就被抓起来了…”
“不是大小姐亲手把爸爸关起来的吗?他可就是死在了你的地牢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地牢是伊总督自己派人挖造的…这两年我根本就没进去过一次…”
“那在里面寻乐的是谁?”
“是个女的…是伊总督身边的杀手,我只见过她一次…”
鹤言沉思片刻。
“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吗?”
浑身是伤的曲雨璇僵硬的点头。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好奇过在你府邸的地牢里都关押的是谁?”
“我时常听见里面的凄惨叫声,所以不敢…”
嗤之以鼻的鹤言阴冷发笑。
“我是有些奇怪,但那个女人完完全全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