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人?”
难以置信的洺漓瞪大了眼睛,晦暗的瞳色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是说…以后会要个女人做我明面上的丈夫吗…“
“她是个又飒又俊,身姿仿若北风般凛冽的女孩,稍加打扮就能瞒天过海。”
鹤言的解释并未令洺漓焦躁的情绪得到缓解。
“身为女王,下嫁为人之妾定会损失你的尊贵,这是我绝不容许的。可高贵的血脉总需延续。”
手上抚摸皓白如雪的及腰长发。
“如果只有如此,我愿意照做…只是,我恳求作为父亲的您,请多少给予些这个孩子的父爱…”
望着一脸认真的洺漓,鹤言轻哧一笑。
“都还是些没影的事,等大洺兴盛再忧虑吧。”
“好…”
微微点头的洺漓心头却还蒙着一层薄雾。
“倭恶国公主的事…”
她明白,这件事情并不能由她做主。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问了。”
同隐约的预感一般,身为主人的鹤言在此事上果然是态度模糊。
连自己这个大洺王朝的女帝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仆人,更何况是弹丸之地的王族。
洺漓低垂着柔美的脸庞。
“好,我不会再过问了…”
“下午我就同武月安共返倭恶国。”
与入虎穴无异的话语却被很平静的说着。
“我不能让您为了外邦的事情而孤身冒险。”
“虽说是他国之事,但也并非全是,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为了大洺。”
鹤言舒坦的卧进沙发里,精制茶杯里的液体已不再飘散着热气。
“独占一大陆的大洺国土辽阔,海域更是宽广,与之隔海相望类似倭恶国这样的岛国不计其数。在他们中,肯定有不少领导者都期盼着大洺能早日崩溃,到时候他们就会看见了一块肥肉般,争先恐后的闯入衰败的大洺国,好为自己谋取点利益。”
鹤言语重心长的话语令洺漓陷入沉思。
“虽然总督们定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可就怕万一有人钻了空子…”
“所以只要倭恶国能重新向大洺俯首称臣,就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告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令他们放弃幻想,如此就能从根源上消灭大洺附近海域所潜在的威胁。”
听着洺漓所领悟出的结论,深感欣慰的鹤言松了口气。
“见你有长进,我也就能放心把你独自留在王宫了。”
“我也不知为何,在您身旁就总是能学到些新东西。”
得到夸奖的洺漓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但你说的并不全对,倭恶国的重新臣服并不能从根源上杜绝后患,但这些岛国在有所动作前,定会更加慎重。”
深明事理的洺漓微微点头,她的心底是清楚的,宛如明镜一般。
她深知只有大洺王朝强盛统一,才能从根源上抵御外族的侵袭。
就像一座坚固的城池,只有城墙高大坚固,才能傲立于敌人之上。
“您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女帝大人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我…会思念您的…”
鹤言用手托起那副有着倾国美貌的脸颊并深沉的凝望着。
“你已经深陷在对我的爱里了,对吗?”
洺漓羞涩的抿着甜润的双唇。
“也许我的这些行为…在您看来是与那些不要清誉的人一般差劲…但并不是那样,只是您对我很好,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助我的人,我只依赖你…”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微乎到彻底听不见了。
“但无可否认…我,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羞愧的少女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像使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男人。
“也许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配肩负一个国家的命运,更不配在面对爷爷…”
眼角闪动着的忧柔泪光,加上带着带有自我谴责意味的微语。
当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沦陷入幽潭时,可能会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控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沉,溺死。
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在作祟。
鹤言平静的用手指抹去少女眼角的余泪。
温室里长大的花蕊,可鹤言突然闯入了她的世界。
她爱上了鹤言。
往昔养尊处优,藏于心底的记忆还是会拷打着她。
她总会于寂静中质问自己。
包括此时此刻,也依旧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我爱鹤言,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行…”
黯默的轻泣戛然而止。
“洺漓不管是公主还是女王…在您身前,就只是一个爱着您的仆人…”
那双眼眸,宛如一池春水,闪烁着赤诚的爱意。
她凝望着高大挺拔的鹤言。
只是望着,就觉得无法忤逆,无法割舍。
鹤言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而她也会用名为爱的感情,回馈着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