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宵禁的开始,大多数市民已回归家中,街上的行人明显减少。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而此时的青楼成为了夜晚的主角,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纷纷留宿,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欢愉。青楼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姬舞女们身着华服翩翩起舞,宾客们或饮酒作乐,或吟诗作对,气氛热烈非凡。楼内透出的光亮与欢声笑语,与外界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房间里的众人草草地吃完桌上的菜肴后,老捕快们用自己惯常的方式休息,调整着任务前的状态。小李和小张两人显得精神紧张,神态也惴惴不安。王永年则是听从左老的建议闭目养神,两相对比反倒是显得王永年临大事有静气,博得了众老手的好感。
夜更深了,县城巡防的队伍懈怠地执行宵禁,他们刚从坊间清冷的街道走过,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也使得街道几乎空无一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更夫提着灯笼开始打初更,他如往常一般独自从街上走过。
市坊内绝大多数的灯火已熄灭,只余下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映照出空旷而寂寥的街景。此时的簪月楼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内部的喧嚣已不如先前那般炽烈,宾客们或已醉倒,或搂着姑娘歇息去了,只留下少数意犹未尽之人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夜生活。
远处布家所在的那处坊中,街巷里弄只有零星几家门口挂了灯笼。布员外家的院子宛如黑夜中的一颗星星,三进院内处处灯火通明。
随着夜色愈发深沉,青楼内的喧嚣也逐渐平息。歌姬舞女们结束了她们的表演,开始卸妆休息,大厅中的宾客们大多也已散去,只留下几位守夜的仆从和几位贪杯的客人。青楼的灯光开始变得柔和而昏黄,与外界的宁静融为一体,仿佛一切繁华都已落幕,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哀愁。
房中的众人有人已经打着微微的鼾声,王永年看似也睡着了,实则人很恍惚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此时,青楼彻底沉寂,只剩下几盏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梆…梆…梆!天寒地冻,注意保暖。“王永年迷迷糊糊的听到更夫打了四更天的梆子。
“来了!“华捕头突兀的轻喝惊醒众人。此时接近天亮,正是大多数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他从怀中掏出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远处黑影的动作。
左老借着自己的特殊状态,也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并向王永年描述着:只见十一个身影分作两队,东面沿河的六人,留一人看着河边的乌篷船,其余五人从东厢房翻墙而入;北面正门处五人,其中一人有节奏地敲了敲大门,不多时便有内应打开了大门,众人冲杀了进去。
“原来这查良早有预谋,这门房跟他们也是一伙的,这伙贼人合计十二人了。“华吉对着万三说道,也是提醒众人。
“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方都头和三爷四爷,让他们有所准备。“万三说完,从窗户缒绳而下,向着远处密林跑去。
因为内应的帮助,这群贼匪对布家布局十分熟悉,分工也十分明确计划周详。
正面进攻的六人刚经过垂花门,就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倒座房,那是护院们值班的屋舍。眼看着被浓烟熏得慌乱跑出的人影被一个个砍倒在地。
“三个!“华吉数着。
接着这伙人不再停留,沿着抄手游廊进入正院,其中三人目标明确直奔书房,另外三人前往正院主人住的正房而去。
东厢房翻墙而入的五人则是杀入东厢房,顿时东厢房内喊杀声骤起。众匪再次出现在庭院中央时仅剩四人且各个带伤,其中一个贼匪手里夹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用刀抵在这睡眼惺忪的少年后脖颈上,似在叫嚣让正房内的人乖乖出来投降。
正房门前出现布赫利躲闪的身影,三名匪徒与六个护院打得难分难解。见到少年被劫持,正房内的两伙人暂时停止了争斗对峙起来。
“六个!“华吉继续数着,”还有一个在哪?“
华吉正犯嘀咕,黑漆漆的西厢房内闪出一个人影。
“十个!“华吉数道。
这新冲出来的护院出刀飞快,偷袭之下迅速斩杀了两人。随后被反应过来的两名海贼缠住,恰在此时书房里又窜出两个海贼支援,除了劫持少年的匪徒,其余五人杀作一团一时竟难分胜负。
眼见时机成熟,华捕头命房间内的众人都顺绳而下,向布家的院子赶去。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众人与埋伏在布家正门外的一组人汇合。
“里面依然还是闹哄哄的,看来双方还没‘谈‘出个结果。“负责埋伏的捕快向华吉汇报道。
“那就让我们给他们添把火!“华吉笑道,他拿出木哨吹了起来,向其他人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匪徒们听闻哨声,加快了动作,出手也更狠厉了。
待到众捕快冲入正院时,布家的其他人要么被匪徒砍死,要么当了匪徒的人质。方都头见此情景并不多言,甚至不给布赫利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令弓弩手放箭。大部分匪徒来不及逃跑就被弩箭射成了筛子,布赫利直到咽气,脸上依然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仅剩四名匪徒不得不挟持着布赫利的独子躲入了西厢房继续负隅顽抗。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华捕头得到方都头的许可后对着西厢房喊道,身旁已经汇聚了此次围剿的所有人马。
西厢房内除了少年的啜泣声,匪徒并不回应。方都头不耐烦的命众人直接冲入厢房,立即斩杀了三名匪徒。
查良武艺不俗,竟让他利用身法冲出了西厢房,华吉,三哥,四哥三人迅速出手将他围在庭院当中。
见大局已定,万三这时凑到王永年身边说道“那边两位是刘重三,马初四,两人是发小,都曾跟着一位游方和尚习得一身好武艺。他们二位合力,就是与方都头都能打得有来有回。大家都尊称三爷四爷,加之他们又投了方都头入了县衙巡捕,正巧对上因此得了诨名‘赛牛头,赛马面‘。你是新人,可别直呼诨名。“只见那二人一个拿着钢钗,一个拿着朴刀与院中的匪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