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红薯,陆瑶就这么跟主仆三人混熟了。
接触久了,她便发现,张义成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冰冷、不近人情,反倒是有些话唠属性。
经过他的提醒,陆瑶慢慢的减少了澡豆的使用,如今天冷,下人们洗澡又不方便,几天才洗一次,身上的香味便越来越淡,只有擦手的膏子,她依旧每天在用,但那个味道淡,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果然一段时间之后,丫鬟婆子们看她的眼神有所变化,并不如之前那么隐晦。
张义成不知道是派了什么人出去寻找东西,还真让他们带回来一些稀罕物,当陆瑶看到那东西时都惊了,竟是草莓,不过是已经厌答答,快要烂了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东西到手,陆瑶如法炮制,立刻准备了几盆土,将烂草莓扒开埋了进去。
这次她稍微用了一点点异能,让草莓籽发了芽。
她记得以前元旦的时候以及过年的时候,都有大量草莓上市,想来冬天应该是可以种植的。
果然没几天,几盆土里都长出了嫩芽,只是有些恹,但这并不影响陆瑶的好心情。
她兴奋的捧着花盆去找张义成,“你看,种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它已经发芽了,就是有些恹,应该是因为天冷,看来,这东西热天种植才最好。”
张义成点点头,“努力,等结了果,知道了用途,我给你奖励。”
“哦~什么奖励?”
“乡下人不是最喜欢银子吗?当然是给银子。”
“好吧。”
陆瑶对银子无所谓,她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那些可能对她的任务有帮助。
为了怕草莓冻坏,她把花盆放在了张义成的屋里。
因为屋里点的有炭盆,比外面暖和很多。
几盆草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开花,甚至结了果。
其实陆瑶暗地里已经催生了许多,只是不好拿出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享用。
她不是专门学农业的,不知道没有蜜蜂授粉,那草莓是如何结果的?但它就是结了。
临近年关,张家的下人们都忙碌起来,就连陆瑶也没以前清闲了。
因为要祭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一些旁支亲戚也都要来,府里的下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于是张府再次招工。
陆瑶没想到,能再一次看到兰儿,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回去,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而且这次不仅看到她,还看到了她三哥,以及一位年轻女子,想来这就是她三哥的媳妇。
花园的角落里,兰儿拉着陆瑶兴奋的说,“瑶姐姐,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我都不敢认你了。”
此刻的陆瑶与几个月之前当然是差别很大。
“主要是府里吃的好,活又轻松,所以才这样。”
陆遥笑着说。
“就是,这才是你该过的日子,我跟你说,张河那狗东西被那姑娘给甩了。”
兰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啊~”
陆瑶听到八卦,顿时兴致勃勃的拉住她,“兰儿你快说,怎么回事?”
“瑶姐姐你…”
对上兰儿疑惑的眼神,陆瑶摆摆手,“我只是听到他得了报应,高兴的,你快说,让我痛快痛快。”
兰儿这才了然的点头,“听说那姑娘的父亲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认识了一个贵人,突然就飞黄腾达了,然后要举家搬迁。
那姑娘听了,也想跟着家人一起,也是这时消息才传出来,原来那姑娘是那富商的庶女,当初她要跟张河,那富商是不同意的,是她自己不顾富商反对。
人富商说了,【如果你是一个人,我们就带着你,可你如果非要跟着他,带着他一起,那就免谈。】
结果那姑娘为了跟着家人一起走,为了荣华富贵,直接抛弃了张河。”
陆瑶双手鼓掌,“呀~太好了,总算解了我心头的一口恶气。”
果然,她这动作成功逗笑了兰儿。
“瑶姐姐你太夸张了。”
陆瑶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有什么恶气,不过是故意在兰儿面前如此。
“瑶姐姐你不知道,张家如今都乱套了,你不在,他们家活没人干。
张大嫂是个懒的,那张河他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家里三天两头的吵架。
今天打孩子,明天打媳妇,鸡飞狗跳的,也就是你在他们家生生熬了三年,那姑娘走后,他们还去你家那破屋找过你呢。”
陆瑶叹口气,“我如今算是解脱了,好日子在后头呢,才不会再回他们家那火坑。”
兰儿点点头,“瑶姐姐说的没错,我看你在这里干的挺好,还是找机会继续留下来,免得回去被张家人赖上。”
“我已经决定好了不回去,即使以后从张家离开,我也会自行出去找活路,再也不回村里。”
随后,她拐了拐兰儿,“你三哥旁边的那个就是他媳妇,长的挺好看。”
兰儿笑着说,“是吧?这可是我娘千挑万选的,是我外祖他们村上的,我哥也喜欢。”
“大娘的眼光真好。”
兰儿笑着说,“我把你给的布料拿给我娘看,我娘可高兴了,用那个给我做了里面的衣服,穿着可舒服了,剩下的还做了两个荷包。”
兰儿从怀里拿出荷包,将其中一个递给陆瑶,“正好你一个我一个。”
“我也有?”
陆瑶惊喜的接过,东西虽然不贵,但是心意贵。
“这是你的布料,当然要留一个给你。”
“回去替我向大娘道谢。”
“知道了,要到上工时辰了,我走了。”
哪知兰儿刚走,陆瑶身后便响起了张义成的声音,“你真是乡下妇人?还成过亲?”
“是啊,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是乡下的普通妇人。”
“那怎么没看到你男人?”
“你没听见?跟个商家千金跑了。”
张义成尴尬的摸摸鼻子,非礼勿事,非礼勿听,他两样都干了。
“那你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不笑,难道哭啊?不过是个男人,外面多的是,何必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
陆瑶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你…这是女子该说的话?”
“有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离了他,难道我就不能再找其他人了?”
“女子要从一而终,要”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瑶不耐烦的打断,“终你个大头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凭什么不可以?你说是狗屁话,我听不懂。”
“女子不能出口成章,要娴静。”
“你有病吧?”
“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是要被沉塘的。”
陆瑶默了一瞬,瞪了张义成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她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她无法辩驳,亦没有实力对抗。
但她却因此找到了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