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还不够吗?”林凡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琼姐和木有容的方向。
那里,琼姐已经走出了花轿,
她的嫁衣已经不是白色,转而变成了一种由蓝色和血色混合的,诡异嫁衣模样。
她的身体在流血。
很多很多血。
感受到林凡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甚至艰难的转头看了林凡一眼。
然后,她再次抬头看向了天空。
双手抬起,怀中抱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锦鸡。
“不!!!”
“等我片刻!”
“等我!”
林凡歇斯底里的对着阿琼喊道,然后他抬起自己已经不能再被称作是手的手,狠狠往自己皮肤上撕去。
问世间什么最疼?
不过满清十大酷刑!
在确定自己的疼痛还不够时,林凡只能用前世在电影中看过的满清十大酷刑来炮制自己了。
他的右手抓住了自己炸开如粉尘的手臂。
他心中想的是他要扯下自己手背上的皮。
于是他炸开的手就还原成了一双健康的手。
呲啦!
他用力一撕,洁白的皮肤被他从手背上撕下,露出其中猩红抽搐的血肉和血肉间森蓝的血管和白骨。
“啊!!!!”
他疼的浑身抽搐。
他试着抬脚。
他抬起了脚,但只多了一丝丝。
“有效!”
“但还不够!”
林凡轻哼着,顺着刚刚撕扯下来的皮肤再次用力!
呲啦—— !
他将手背上的皮一直撕到了小臂上。
他再次抬脚,又向上。
“还不够吗?”林凡如疯了一般。他抬起手指,朝自己失去皮肤保护的伤口中钻去。
“啊啊嗷—— ”
痛苦的嘶吼是力量的助燃器,他的脚,再次抬了一分。
“小弟。”
“别试了。”
“你太痛苦了。”
“当姐姐的,怎么能让弟弟这么痛的冲在前面呢?”
阿琼的声音虚无缥缈的传入林凡耳中。
“让姐姐先跟这东西拼一拼吧!”
伴着阿琼的声音,天空之上,爱恨树变了个模样,它变成了一棵真实的树。
树上方,挂着一张张长着人脸的果实。
那些人脸或哭或笑,一个个低头,看着林凡几人。
眼睛里全是戏谑。
一些黑色细沙般的粒子从它们的嘴角流下,然后如细雨一般,洒落人间。
那些细雨将它们遇到的所有事物都染成了黑墨一般的颜色。
并且瞬间污染掉它们。
一些还未毁掉的高楼大厦,在接触到那黑沙的瞬间,便活了过来。
在顷刻间完成了邪祟化。
一张张黑色的玻璃从玻璃幕墙上飞离,长出蝙蝠一般的黑色翅膀,在天空中盘旋着。
一只巨大的避雷针变成了长着脚的细高邪祟……
“不能再等了。”阿琼在心底呢喃一句,随后抬头。
她依旧是那个只有一米五几的娇小身躯。
可在这一刻,她仿佛成了天地之心。
“爱恨树!”阿琼朗声开口。
她的声音明明很小,却在整个灵宝城中响彻。
这一刻,无论是那些百鬼夜行般的邪祟,还是城中的隐藏在家中,还在努力苟活的普通人,以及那些还在厮杀的守护者。
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
想要倾听这个声音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林凡也直勾勾的看着阿琼,整个人有些呆。
他早已经知道了阿琼要干什么,可到了这件事开始之前,他依旧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琼姐,她,她想试着去斩杀爱恨树?’
‘用她阴婚喜娘的斩杀逻辑?’
不可思议,又极为合理的猜测出现在林凡和木有容心中,让他们的思维几乎宕机。
林凡头皮发麻,脑子发痒。
却并不是长脑子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恐惧。
张了张口,他却说不出劝阻的话。
毕竟,那是阿琼。
一个将自己的人生目标视作守护的人。
“爱恨树。”
“你可知我大夏律法之中,残杀百姓,是何罪?”
“你可知我大夏法律之中,滋生邪祟,是何罪?”
“你可知我大夏律法之中,残杀守护者,是何罪?”
三声质问,一声比一声宏大。
阿琼的气势也一声比一声汹涌。
三声问罢。
她的身上竟然飘出雪白色的阴影。
那些阴影以她为中心,在她身体外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虚幻影子。
脚踩地下负十八层,头顶天穹,和爱恨树差不多高低的身影。
爱恨树似乎感觉到了这身影的恐怖,树叶急颤,一片片落叶如剑一般涌向那影子。
同时,
整座城市的邪祟也都同时转头,看向阿琼。
随后,它们一个个极速奔跑起来。
蜂拥像阿琼。
而阿琼,依旧在说话……
“爱恨树,以大夏国,牵象省,灵宝城,一城四十万百姓之性命为代价,强行出生,更滋生无数邪祟,霍乱一城。”
“违反我大夏律法,按律,当杀!”
“我……”
“当以我之命为代价,与你结为夫妻。”
“我当嫁你!”
“你为我的夫君!”
阿琼对着天空中的爱恨树深深鞠躬。她身上的虚影也笨拙的弯腰。
对着爱恨树深深鞠躬。
然后,她丢出了手中的公鸡。
咯咯咯——
那只锦羽公鸡发出了它从未有过的惨痛叫声,扑扇着翅膀,从负十八层地下飞出。
朝爱恨树上方飞去。
一只只邪祟龇牙咧嘴的挡在它的身前。
可它就像是虚幻存在一般,完全无视了它们的阻拦。
“一拜天地……”古老而虚无的吆喝声,在灵宝城中响彻。
紧接着便是浓郁喜庆的哀乐。
阿琼弯腰。
嘎吱吱……
她的腰肢上发出诡异的摩擦声,像一只老柳被人用蛮力扭曲。
砰砰砰!
阿琼身上的嫁衣炸开一片片破碎。
咔嚓!
阿琼的脊椎从背后的血肉中刺出。
反噬,
出现了。
可阿琼盖头下的脸依旧咬紧牙关,用强硬的意志力,控制着身体向下拜去。
一切为了守护!
她在心中嘶吼道。
咔嚓!
她的腰肢,彻底断裂。
与之同时发生的,是她身体上方那个白色嫁衣幻影。
也用同样的方式,笨拙而生硬的。
拜了下去。
咔嚓嚓!
剧烈的折断声,出现了……
黑色的爱恨树,哗啦啦作响。
一些树叶,快速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