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本少腿都快蹲麻了,还要等多久?”公子哥脸上写满“意见”两个字,尽显不悦之色,言辞虽非直接针对周怀明,但其中的意有所指,却是再明显不过。
一旁同样蹲守的周怀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公子哥是在点自己。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听得李山抢先一步,阴阳怪气开口道:“主人,依小的之见,颜汐月走的就不是这条路!”
“从昨日开始,一直等到现在,就算是没两天一夜整的,也离得差不了多少了。”
“就这,别说是颜汐月本人,便是她的影子都没瞧见。”
“想必,人家早往云渡镇去了,说不定,已顺着水路而下,现在已经抵达江阴城颜家了也未可知。”
公子哥一听这话,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望向周怀明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起来。
“周头领,难道你就不打算辩解一二,眼下到底怎么一回事?蹲守这么长时间,为何就至今仍旧一无所获?”
“还能怎么一回事,依小的看来,人家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呗。”李山背着手,用脚百无聊赖拨弄着地上碎石块,在旁继续阴阳怪气道。
“李山,屎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周某对李少忠心与否,想必李少心底比谁都清楚。”
“这一点,即便周某不加以辩驳,想必李少心里也是清楚的。”
周怀明语气不卑不亢,言辞铿锵有力,先是将李山暗讽为狗,因为只有狗才会吃屎,而后转头看向公子哥,语带深意道:“李少,周某所言,可对否?”
公子哥闻言哈哈一笑,先前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周头领自然是绝对信得过,大山之言,周头领就权当他是在胡言乱语,切莫往心里去。”
说到这里,公子哥面容一肃,用折扇在李山头上敲了一下,而后正色道:“大山,还不快些给周头领赔礼致歉!”
李山很是不情愿:“主人,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我给他道歉?明明是这姓周的有错在先,我们都守了这么长时间,颜汐月在哪?哪有颜汐月!”
“依我看,这姓周的就是有意想要放跑颜汐月,所以才把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这一块儿,给颜汐月创造逃跑之机。”
“李山!本少的话,难道你也不听了?”
公子哥前一刻还笑意盈盈,后一刻便阴云密布,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怒气,冲李山怒喝道。
公子哥自然不是在发李山的火,李山实属是被当成了出气筒罢了。
周怀明于他而言还有用处,此时尚不宜得罪,但是心中的怒气又不能不出,于是自然而然也就落到李山头上。
而就在此时,一只信鸽从天上落下,落在李山肩膀上。
李山见后,怒气顿消,面露喜色,看向周怀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挑衅意味:“姓周的,你想放跑颜汐月,我偏就不如你愿!”
周怀明默然不语,公子哥一脸疑惑。
李山颇为自豪,还有点小骄傲,一边拆信鸽脚上绑着的信条,一边开口解释。
“主人,早在姓周的将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到南城县之前,属下就提前派出部分手下,秘密前往云渡镇。”
“此时有信鸽来报,定然是属下派出去的人有好消息传来。”
公子哥一听此言,顿时喜上眉梢,催促着李山,赶紧把信条拿给他亲自阅览。
李山面有得意,将拆下的信条,原封不动,都不提前看一眼,就递交给了公子哥。
正当李山幻想着主人会如何奖赏自己时,却听得公子哥一声怒吼:\"混账!\"
紧接着,李山还未及反应,便被公子哥左右开弓,两个耳光重重地抽在脸上。
\"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白费功夫,浪费人手,简直是猪脑子,废物!!!\"
公子哥口中骂个不停,折扇一下接一下地往李山脑门上敲去。
直把李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给敲得抱头鼠窜,嘴里一个劲求饶告罪。
“李少,可是云渡镇也未发现颜汐月踪迹?”周怀明开口确认道。
“连人一根汗毛都没发现。”公子哥怒意难平,咬牙切齿,举起折扇,又在李山脑门上给敲了一下,以泄心中愤懑。
周怀明稍作沉吟,而后做出判断:“如此看来,颜汐月很可能是已经进了南城县。”
此话一出,李山捂着肿起老高的脑门,气急败坏反驳:“绝无可能!进出南城县仅此一条道,要想进去,还不让我们发现,她颜汐月除非能从天上飞过去差不多。”
“你这呆头鹅,把嘴闭上,滚一边去!”
公子哥没好气扭头呵斥,而后示意周怀明接着说。
周怀明则是将他在颜家,曾经有所耳闻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周某身在颜家十余年,曾听闻在这南城县,颜家暗挖有一密道,可直接绕过此处,进入南城县。”
不等李山开口指责他明知有暗道,还让他们守在此地云云的话,周怀明抢先一步开口,补充了一句。
“倘若真有密道,位于何处,周某并不知晓,知晓此事之人,或许也就只有颜宁海父女二人。”
被人抢先应答,堵在喉咙里的指责一下子就没了用武之地,这让李山颇为郁闷。
不过,李山很快就又想到新的点子。
一张嘴:“但……”
“但是,周某对此早已有所准备。”周怀明淡然接着往下继续讲,将李山才吐出一个字的话给硬生生顶了回去,“不管密道是真是假,南城县那边,周某已派遣了手下严密监视。”
“颜汐月若是敢现身,必当即刻来报。”
在众多坏消息中,总算是听到一个还算好点的消息,公子哥心情好了不少。
两相比较下,为此,李山免不得又得挨公子哥一顿训斥。
而另一边。
就在周怀明等人还在盼星星盼月亮,蹲守颜汐月他二人时。
他二人此时此刻却是正在城外一家属于颜家产业的客栈内,大吃大喝,尽享珍馐美味。
“你们颜家可真有钱,这么大一间客栈,竟然对于你们颜家而言连根毛都不算。”
徐宁嘴里咀嚼着红烧狮子头,手上还拿着一只大鸭腿,说起话来,含含糊糊,听都听不清楚。
凭着只言片语,倒也是可以勉强拼凑猜出徐宁在说什么。
颜汐月回了家,虽说不是江阴城的家,家业家业,好歹也算是半个家,一下子就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端庄贤淑模样,再不见丝毫古灵精怪。
“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吃那么急干嘛。”颜汐月用手帕擦拭着嘴角,明明肚子很饿,却还得保持礼节,细嚼慢咽。
见到颜汐月如此模样,徐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大咧咧用他那沾满油脂的手拍了拍肚皮:“我才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言罢,嘴一张,咬下一大块鸡腿肉,夹一筷子青菜,咔嚓咔嚓大口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