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右相齐寻尽收眼底。
他身处回廊拐角之处,这个位置极为隐蔽,既能悄然藏身,又可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齐寻本就盘算着下朝之后,找个时机与秦梦娆好生解释一番。
他的思绪还萦绕在方才朝堂上的种种情境之中,那些他与秦梦娆之间若有若无的微妙情愫,仿若丝丝缕缕的薄纱,轻柔却又执拗地缠绕在他的心间。
他满心期待着下朝后的会面,连腹稿都打好了,想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巧妙地化解之前那些模棱两可的小误会。
然而,此刻眼前所见却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他的心坎上。
怎么回事?
秦梦娆和御临怎会如此亲昵?
齐寻的眉头紧紧蹙起。
他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在他的记忆深处,秦梦娆和御临就像是两条并行的溪流,各自流淌在自己的河道,毫无交汇融合的迹象。
以往,他从未察觉到二人之间有过任何往来的蛛丝马迹,可如今看到他们这般亲密的模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他们早已暗中勾结,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盟?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根发芽,迅速将他的理智缠绕得严严实实。
她是不是还瞒着自己许多事情?
她曾经对自己都没有这般主动,都是自己主动去撩拨她的。
她怎么变得这般......
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齐寻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一股邪门劲儿,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肆意啃噬,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心底汹涌澎湃。
又想起秦梦娆在朝堂上说的那句话,那些字眼好似拥有魔力的咒语,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脖子?
咬?
吻痕?
齐寻只觉得心跳陡然加速,在疯狂撞击着胸膛,大有破胸而出之势。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无情刺割着他的心。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难道他们二人之间存在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私情......
这个想法就像一颗邪恶的种子,在他的心田迅速破土而出,茁壮成长,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
“秦梦娆,真是好样的,我才刚不要你了,你就心急火燎地跟别人搅和在一起了,你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要是让我发现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哼!”
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阴险至极的家伙。
是个荡妇,迫不及待的攀上别的男人。
不就是没娶她吗?
至于这么快就与别的男人这样亲密吗?
齐寻在心中愤怒地嘶吼着,牙齿咬得死紧,腮帮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似风中的落叶。
他的双手在袖笼里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之色。
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月牙痕,丝丝刺痛传来,可他却全然不顾,此刻心中的剧痛早已将这微不足道的身体疼痛淹没得无影无踪。
就在齐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难以自拔之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身体猛地一震,急忙扭头看去,原来是自幼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好兄弟顾则。
“在想什么呢?少钦。”
顾则的声音轻柔温和,透着关切。
齐寻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这才缓缓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齐寻突然记起顾则和左相御临的关系甚是不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若在黑暗的深渊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或许顾则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有用的线索。
“翌文,你是不是跟那位左相大人关系颇为融洽啊?”
齐寻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可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还是从语调中泄露了出来。
“是啊,怎么了?御临大人学富五车,堪称大秦国的圣人,我时常前往他的府邸与他探讨学问,交流学识见解呢。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顾则一脸懵懂地回应着,他的双眸清澈明亮,恰似一湾宁静的湖水,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透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真与质朴。
“那,你可知他和梦娆关系怎样?”
齐寻的目光紧紧锁住顾则的眼睛,急切中带着探寻,似乎想要直接穿透顾则的眼眸,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则微微歪着头,眼睛向上翻起,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
在他的记忆宝库中,仔细翻找着有关御临和长公主的点点滴滴,然而却一无所获。
平时自己前往左相府找御临探讨学问的时候,从未听他提及过长公主半个字。
“御临怎么可能跟公主有瓜葛啊!在我看来,他们除了在朝堂之上会因公事有所交流,私下里应当毫无往来才是。”
顾则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齐寻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他也是这般认为的啊!
可是刚刚目睹的那一幕,他们之间拉拉扯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相识已久、关系极为亲近的两人。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齐寻的心中疑云密布,让人迷失方向。
他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
于是,齐寻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而坚毅,犹如寒光凛冽的刀锋。
他决定派人暗中盯着御临和秦梦娆,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管真相如何,他绝不能被蒙在鼓里,任由事情肆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