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晃神,笑了笑:“主人可知,这墨玉为何名扬天下吗?”
“夫人说,这里面加了百日醉。”
百日醉,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据说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长,其花叶具有极强的催情效果。
“当年夫人酿造这墨玉酒,本意是作为成亲之时的喜酒,寓意着夫妻之间的情深意浓,百年好合。却没想,竟是这一味药材让这酒名扬天下。”
此时的十七已经全身发热,心中一阵酸楚,他强忍嫉妒,继续说道:“主人,您要不要喝一些... ...”
温瑾川背过身,强忍心中的躁乱。“我的信,你是不是擅自看了。”
闻言,十七收回高举的手臂,低头看着杯盏里的酒水,难过道:“十七犯了规矩,主人是要罚我吗?”
“罚你有何用?从头到尾,你都不曾听过我的话。”
十七身子微颤,“我知道错了... ...”
温瑾川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往房间里侧走了两步,也许是避开十七那凄然的眼神,也许只是不想见到他:“淮茹因我的大意受此凌辱,女子清白尤为重要,我也没想将此事隐瞒。你是她哥,不该为她考虑吗?”
话落,跪着的人忽地情绪上涌,手中的酒杯伴着一声脆响,于他掌心碎成数片,鲜血伴着酒液顺着指尖滴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忍不住落下。手掌还在紧紧握住酒杯的碎片,好似这些微弱的刺痛能稳住他的意识。
“我还要如何考虑,从五年前回庄,便事事以她第一。见到她我要行礼,她说什么我全都听从。不顺她意我就要受罚,如今... ...如今... ...”
温瑾川身形一顿,不想再听下去,声音冷淡下来:“如今又怎么?我娶谁你哪来的资格过问?”
“是啊... ...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哪来的资格过问主人的私事... ...可我不想... ...”十七苦笑一声,往前俯身拽住了温瑾川的衣角,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
祈求声一声比一声低,然而还是能清晰的入耳。
“主人...求您...别娶她...”
闷热愈来愈来浓烈,他用力扯回衣角,一脚踩上十七的手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左右我?”
十七吃痛,抱着一死的决心嘶哑吼出:“主人别忘了,您爹娘还在七镜楼。”
威胁的话语出口,温瑾川身子一僵,并未如预期般怒不可遏,仿佛已丧失了对十七发怒的情绪。
为求自保,竟以他的双亲相挟。而今不知悔改,再度以他爹娘威逼,所图不过是阻止他迎娶宁小姐罢了。
在他眼里,自己的爹娘是可以拿来随意要挟的筹码。
他对他,所有情感皆在慢慢流失。
十七奋力抽出被踩着的手心,冷着眼从地上爬起,抬眸对上温瑾川的视线。
眼眸深处是那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爱意,但嘴角的微勾却好似变换了个人一样。“主人,您听说过七镜楼的大牢吗?”
“那里有七道铜墙铁壁,任何人进去想要出来几乎不可能。主人,您不会想要您爹娘进去的吧?”
温瑾川忍无可忍,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十七一耳光。指印很快浮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未等他反应,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了十七的喉咙,用力将他往墙上压去。
十七的背重重地撞在墙上,脸色也瞬间苍白。
温瑾川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疯子!”
“是...我是疯子...主人大可以试试...”
以往他不会信十七真的会对他的爹娘做出什么,可现在的他却不得不信... ...
手上的力度放轻,十七却抬手搭上了温瑾川的胸口,“小姐能做的,我一样能做。”
墨玉酒后劲很足,十七本就不胜酒力。他方才所说不过是借着酒劲壮胆。
“主人...我不脏...您可以...”
“滚!”
十七靠在墙上,借着冰凉的触感来降低浑身的燥热。
可整整一坛墨玉下肚,他根本控制不住,更何况眼前的人是温瑾川。“我...很热,主人,您若不想双亲被关,帮我...”
温瑾川慌乱的后退两步,此刻的他仿若被万千虫蚁啃噬,内心的欲望在十七的挑拨下愈发强烈。
他身为男子,亦未曾将洁身自好奉为标准,他并非完人,只依自己本心行事。
在身体的驱使以及十七的逼迫下,他最终妥协。
一把拽住十七将他扔到了床上,恶狠狠的欺身压下:“是你自找的!”
三两下将身下之人的衣物除尽,却不禁一愣。
“怎么会?”
十七冲他笑了笑:“主人,疤痕都去了,您满意吗?”
温瑾川冷眼,并未多想。只以为他是找了什么灵丹妙药除去了一身的痕迹。
他将十七翻过去,手掌用力按住了他的后肩。那是曾经被烙印了奴字的部位:“这个地方你不该去掉,免得你忘记自己的身份。”
十七咽了口唾沫,不禁一颤:“主人若想,可以亲自再给这里烙上,十七...不怕疼...”
“疯子...”
“主人...给我...”
... ...
... ...
... ...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
温瑾川醒来时,十七正窝在床铺里侧,眉心紧皱,不知做着什么噩梦。
他恶心般下了床。
只见散落一地的衣衫,懊恼着自己昨夜的冲动。
嘴里说着十七是个疯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桌上有两坛墨玉,一坛已经被十七喝完,而另一坛只是被打开了封口。
这酒是真的奇特,只是闻到这个气味都感觉有些难以把控。
穿好衣物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未醒。旧痕虽已悉数除去,但腰间红肿,后背还有几处淤青。想来是最近这几天伤的。
视线从上半身移到下方,只见那人膝盖处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暗沉,像是被磨砺得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布满了厚厚的硬茧,边缘粗糙,似乎是长期摩擦所致。
几个新旧不一的淤血痕迹点缀其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那膝盖的形状也略显扭曲,与正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