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漫手指在他眉眼间缓缓划过,落在柔软的桃色唇瓣上。
白遥紧张的呼吸都随之放缓许多,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漫,里面盛满了期待。
不期然对上白遥的视线,萧漫瞬间清醒。
“你还真是……”
看出白遥的心思,萧漫苦笑,往前一步用力将人抱进怀里,还不解气的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白遥被迫埋头在萧漫肩头,委屈不已:“殿下方才还说我好看。”
“嗯,是很好看。”萧漫又强调:“特别好看。妖娆的像是勾魂夺魄的妖精,那眼睛又干净澄澈的好似什么都不懂的精灵。”
白遥本还有点儿失落,听到具体的夸赞又红了脸颊。
可还是不懂:“那殿下怎么不继续了?”
萧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才松手后退一步,仔细打量这身衣服。
这衣服就是她特别授意锦绣阁做的,连腰带配色都是她定的,倒是上面刺绣是锦绣阁自行发挥。
牵着白遥坐下,萧漫才认真的询问:“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上次可以说不确定她的心意,没有安全感,可这次呢?
方才只觉得委屈,这会儿被直白的询问目的,白遥才觉得心虚,缓缓低下了头。
萧漫好笑不已,此事她想要弄清楚,但也不着急追问,便主动转开了话题:“先说说你的来意吧,后天就是枫林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白遥微微抬头,说话时仍旧底气不足:“没什么来意啊,就是这几天得空了。”
萧漫眼眸微动,调侃道:“哦,你这是想我了?”
白遥抬起头,脸颊绯红眼神炙热:“是。”
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把萧漫噎的不知该说什么了,那直白炙热的目光,让她心下火热,警惕顿生。
可这并非她长大的地方,清白太过重要。
她怕日后会被江锦抓住这点,借机毁了白遥名声,更怕白遥会不慎真的怀孕,彻底与她正室夫君的位子无缘。
也不知白遥怎会有如此胆大的想法。
白遥目光又落在锦盒上,不等萧漫开口,就换了话题:“听说锦绣阁会记下客人喜好,为何这次会有许多特别的颜色?”
除了红色外,还有竹青色、黑色、纯白色。
“我让锦绣阁加的。”萧漫心情复杂,顺势解释道:“上次那些衣服是为宫宴做准备,这次不是,没必要全都是低调素雅的颜色。”
白遥手指停在青蓝色衣服上,顿了顿,抽出了下面的烟青色。
“枫林宴就穿这套吧,我去换上看看。”
说罢,白遥起身再度进去更衣。
这身艳丽的红色倒是与枫林宴很配,萧漫的反应也让他很惊喜,可他同时也很清楚,这身衣服绝对不能穿出去。
他并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连在丞相府内肆意妄为,也是依靠着萧漫在背后撑腰。
在枫林宴这样带着年轻人彼此相看意味的宴会之上,他已经有了放在心上的人,最好就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他在丞相府可以肆意妄为,但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丞相找他回来的目的,他很清楚,但这一世与前世大不相同,他不仅有了靠山,还十分不配合,不敢保证丞相不会更改心意。
红色张扬明艳,烟青色内敛温雅。
若说穿上红色的白遥是盛放的火红色芍药,换上烟青色,收敛了情绪的白遥,便好似池塘中不起波澜的水,沉静温雅,内敛到毫无棱角。
萧漫发自内心的感慨:“还真是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衣服送过来她就挨着看过,这烟青色是她最不喜欢的颜色,总觉得穿上会显老气,或者在白遥身上会特别违和。
结果并没有。
“从殿下的反应来看,烟青色远远比不上红色。”
“你这个年纪,就该是张扬明艳,红色就很适合你。”
白遥走回来,把红色衣服交给萧漫,神色有几分黯然:“可是,我的亲事不由自己做主,这样的颜色根本不敢穿出去。”
萧漫沉默了片刻,抬眸郑重的道:“你给我些时间,最多明年夏天,我会给你明确的答案。”
白遥眼瞳颤了颤:“什么答案?”
萧漫对上他的视线:“求皇姐赐婚的答案。”
白遥嘴角翘了翘,却又迅速落下,再起不来。
他微微偏头,笑的勉强,带着几分苦涩与落寞:“殿下怎么比我还天真呢?女皇赐婚的可能性太低,丞相也不会放手,即便真赐了婚,也会试图从中作梗,还不如……”
“夭夭,即便赐婚的路走不通,我们也还有其他法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毁了自己的名声。”
女皇知道她对白遥有意,就乡野间长大这点,只是不太情愿给她赐婚,并非很绝对,加之江锦的事情还没结论,还需留着她正夫的位子以防万一,短时间内不会给她赐婚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可她也绝不能让白遥毁自己名声入府,她是女尊世界的女子,女皇唯一的亲妹,世人最多说她风流,可白遥日后出门必然会有鄙夷耻笑如影随形。
这是她喜欢的人,可不是仇人。
她定的明年夏天有些久,可也是个必然有结果的保险时间。
女皇对丞相府的野心已经心中有数,千亦扮做男子随她行走,目的可想而知,眼下是秋天,到来年夏天必会有明确决断。
到那时候,如何解决、能否赐婚,便会有明确结果,也就是她所说的给白遥一个确切交代。
白遥心下颤动,懊恼翻涌而上将他淹没,再说不出话来。
他不在意什么正室、侧室,没名分也无所谓,可他忘记了,若是当真那样做,丞相稍加操作,他便会扯着萧漫一同成为凤都笑话。
女皇宠爱萧漫,必会对他厌恶至极,高门贵子必会接连赐下连掩盖他这个污点,一旦后宅热闹起来,即便萧漫愿意护他,也必会为此心力交瘁。
可萧漫脱离前世轨迹,又好似知晓他重生一事让他忐忑不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心始终悬在半空,好似随时都会坠入不见光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