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擂台后,黎苒率先出手,长剑挥出,划过一道剑影,向白落疾冲而去。
白落身影只是轻轻一晃,便轻易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剑刃。
白纱飘动,轻轻擦着长剑拂过,仿若两人碰巧擦肩错过。
这时,黎苒空着的左手蓦然出现一把长剑,剑柄被她反向握住,剑身朝后自下往上一挑,正对侧后方的白落。
同时间,她脚腕转动,带动整个身体扭动,右手的长剑顺势借力再挥出。
黎苒的剑术进步飞快,相比较擂台赛刚开始,她如今的一招一式皆更为灵活自如。
一旦被她贴身黏上,不得不进行近身战斗,简直紧迫感十足。
黎苒一点都不敢大意,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这大比中身法练得好的人是真不少。
如果说颜慕的身法给她的感觉像是一条鱼般滑溜难捉,那白落的身法就像是一缕风。
白落躲避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会让她造成一种误判,明明预判的攻击落点是对的,结果每次她的剑都只擦着对方的白纱或者衣袂划过。
就像一缕风,你张开手明明能感觉到风的存在并且以为能抓住,结果握手时却抓了个空。
这种情况次数一多,就容易让人变得急躁。
而这个时候又是万万不能急的。
黎苒沉下心来,攻击频率稳步增快,并越来越密集,保持这个攻击节奏的同时也保证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
攻击的招式也愈发凌厉。
当她再次挥出一剑,提前封住了白落躲避的退路,这一剑正正对着白落的肩膀落下,他没办法躲开。
就当剑刃将要落下,柔软的白绫突然缠上锋利的剑刃,仿佛轻飘飘一带,便带着黎苒和她的剑偏离了方向。
看似轻柔的动作,力道却大的很。
黎苒感觉自己突然被拽住,巨大的力道让她的剑差点脱手,脚下一个趔趄,人就往旁边的空地上跌去。
人在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时通常会慌乱,但黎苒没有慌,她在往下倒的同时,左手顺着这股倒下去的力道,长剑再次上挑。
剑尖触碰到硬物——是白落的斗笠。
她的动作太快了,猝不及防,白绫还缠在黎苒右手那把剑上,来不及躲避,更来不及将白绫收回及时抵挡。
他的斗笠被挑飞,落在地上。
比赛至今,白落的斗笠只在小组赛最后一场时摘下过一次。
人们总是对藏起来的事物抱有极高的好奇心,所以有不少人总是想要窥探白落斗笠下的真容。
可白落从不轻易摘下自己的斗笠。
原因在于他的眼睛,如果黎苒通过投影看到的影像没出错,白落的眼睛和常人不同。
白落的瞳孔是透明的,当他使用术法,他的眼瞳,会变成红色。
和走火入魔以及魔修发狂时呈现的血色暗红不同,他瞳色的红更具有魅惑性。
通常情况下,透过斗笠白纱的缝隙和他对上视线,便会被这双红瞳摄取魂魄般控制心智,陷入短暂的迷茫。
应对方法也很简单,闭上眼不去看,就能完全规避。
但闭眼战斗谈何容易,尤其是白落的动作轻到不发出任何声音,黎苒对着影像闭眼感受过,闭上眼后她极难捕捉到白落的动静,也很难判断出他做了什么又在何处。
尤其是擂台上,四周的杂音很多,都会成为干扰因素。
可难归难,却并不是做不到。
集中注意力,屏气凝神,去感受空气中细微的灵气流动,去分辨声音的落处,总会能找到办法。
上一场比赛中也确实有人这么做到了。
他闭上眼睛,打的白落节节败退,似乎已经要输。
可在最后关头,白落主动摘了自己的斗笠。
对面闭眼打的正热的对手想被突然按了暂停键,竟是主动睁开双眼。他的眼神迷茫空洞,染上了一层薄红,可脸上却露出痴迷甚至是疯狂的表情,他站立不动,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正在比赛。
这场比赛,在白落摘下斗笠三分钟后快速结束。
斗笠就像是那层封印,一旦解开,哪怕你闭上了双眼,仍会被诱惑至睁开眼去对上他的视线被强制性的控制心智。
黎苒没让自己倒在地上,她丢开被白绫缠绕的长剑,失去了主人握持的长剑消失,另一把水色长剑出现在黎苒手中,她快速将剑往地上一撑,剑身弯折,黎苒顺着力道一个翻身,重新站了起来。
“你应该看过我此前比赛的影像,应当知道我功法的独特之处。”白落看向黎苒,透明的瞳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染上红色,“我以为你知道这些后,会极力压制,不让我有机会摘掉斗笠。”
面对他地疑问,黎苒也给出了答案:“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不是吗?我猜你一定会携带有用的控制性道具,方便你有机会主动摘下斗笠。”
“无论如何,你都会摘下斗笠,决定权在你不在我,而我不喜欢陷入被动,与其猜测你会什么时候动手,不如我主动帮你摘了。”
“是,你都猜对了,你真的很聪明。”白落笑了一声,已经满是红色的眼睛看向黎苒,“那想必你也一定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好了万全准备。”
“让我来会会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