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歆晨的屋子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很大，但两人一个擅长的是大开大合的进攻之道，一个擅长的是杀人，虽然耗时有点长，但输赢并没有悬念。
“牛姑娘，承让了。”蒜苗的手环到了牛歆晨的脖子上，宣告了这场比试的结局。
“是我技不如人，说吧，你们主子是谁？”牛歆晨虽然脖子在人手上，但并不影响其气势。
“恕我不能说，主子说如果您对信上说的事情感兴趣，他五日后在雁州城外雁翎山顶等您。”蒜苗没有松开环着牛歆晨脖子的手，她现在松手，没准下一刻牛歆晨的匕首就朝她刺过来了。
“山顶见面，为了见你家主子，我还得爬个山？想见我，就该来雁州城里，敲我牛家大门。除非，你们家主子怕见人，被人认出来。”牛歆晨坐在地上说话，跟平时坐在主位上无异，就是蒜苗也得说一句这位姑娘心理素质真是强大。
“主子说，您肯定会喜欢山顶，毕竟那里的风景最好。”
“不错，我不喜欢站在半山腰仰望别人。五日后，你们主子如果不到，我就把他写给我的信贴出去，自然有人愿意帮我把他找出来。”牛歆晨一边说，一边笑，活像个山大王。
蒜苗用左手拇指，在牛歆晨后颈上点了一下后，顺着来路快速离开了牛府。和她预计的一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牛府里灯光大亮，众人得了指示，举着火把又开始找人了。
这牛姑娘真是特别，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要见这位的，她的信既然送到了，还是早早出城比较好。蒜苗想通了这点后，连夜翻墙出了雁州城。
梁枫是个爱面子的人，想起上辈子牛歆晨那张“毫无遮拦”的嘴，他提前三天就到了雁州城外的小镇，找了个上房安心住了下来，最低要求也是走路的时候，看不出因为骑马受的伤。
“牛姑娘武艺如何？”王保史和蒜苗守在他旁边聊天。
“武艺高强，近身搏斗也很厉害。”蒜苗想了一会之后，才开口。
“那她还是输给你了。”王保史低笑。
“她擅长的兵器是长枪，我在她的武器室看见了。”
“有机会，你该见见她用长枪的样子。”梁枫抬头，对蒜苗说了一句。
“是。”蒜苗应下。
“赵家那边怎么样？”梁枫算算，他离开芷州城已经半个多月了。
“一切照旧，赵夫人安排的马车现在还没走到目的地呢。咱们的人说，一路走下来，发现有几个跟着的，但也都半道放弃了。”王保史一路走来，也在验证吉庆建的几个消息点是否效率，可靠。
赵瀚文做事稳妥，赵夫人确实有那么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也当真有一个女孩。他下了不少功夫，让当地人以为那孩子是被送到了芷州城赵夫人那寄养。
所以这次回去探亲是真事，有心人即使去当地问，也能打听到，绝不会出现纰漏。至于其中的原因，则是因为那姑娘几年前患了皮肤病，家里人从不让她出面见人，一直在外寻医。
赵瀚文求了冯成明给这位姑娘治病，要求就是这位姑娘这几年都要在芷州城。而且因为这位姑娘生的是皮肤病，平日并不愿接触人，就连找夫人也只是偶尔才能见到她一次。
到了见面这天，梁枫带着王保史和蒜苗，从雁翎山南侧的小路开始登山。牛歆晨带着她手下的两个人，从另一条登山路上，此时也在快速移动，两个人都希望自己做那个先到，却最后登场的人。至于原因，梁枫是因为年纪还小，爬山累，想平复了气息在露面，而牛歆晨是为了排面。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都挺端着的。
都挺端着的两个人，在离山顶二十米的时候，选择了停下休息。再然后就是一阵干等，再到后来干脆喊上了。
“来了没？来了就露面。”牛歆晨身边的人一张嘴，一股匪气挡不住了。
“当然来了，你们人呢？”蒜苗不甘示弱，在声音里注入了内力，还是那种飘渺的，让人分不清方向的。
“我这就上去。”牛歆晨听了一阵后，不得不承认装神弄鬼不是她的强项，不如在胆量上压对方一头。
梁枫也开始动了，身后的王保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血缘的力量偶尔真是强大，这两位早多少辈的某一个祖先，在天之灵一定很满意，同时有了两个和他有点像的后代。
春天风大，山顶的风更是不小，牛歆晨看清对面站着的梁枫后，笑了，甚至还往梁枫前面站了站，那意思很是有些多。往好了想，就是对方看自己年纪比你大，替你挡挡风。
“谢谢姐姐，为我挡风。”梁枫这声姐姐喊得自然，就跟喊过成百上千遍一样自然，里面没有一丝勉强和做戏的成分。
牛歆晨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之前的嬉笑仿佛没从发生过一样，她想从少年的脸上，看出这人到底是谁。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爹在外面，是否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子，但很快这个念头被她排除掉了。
“我们到那边说。”牛歆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率先带头朝着山顶上一棵歪脖老树走了过去。
“你们在这等我，不必跟过来。”梁枫看了眼王保史和蒜苗，示意两人站在原处，看好牛歆晨带来的人就行。
“知道这树怎么歪的么？”
“可能有人说假话，在这被雷劈了吧。”梁枫笑了笑，牛歆晨还真是喜欢拿这棵歪脖树吓唬人，上辈子是，这辈子又来。
“你知道啊，那不用我说了。”牛歆晨气势一顿，目光也不凌厉了，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是先说下咱俩的关系，还是先说下信上的事？”牛歆晨倚在歪脖上，比梁枫这个真少年姿态还要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