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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化学老师盯着我。全班同学都盯着我。艾达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我则尽可能无辜地回以愉快的微笑。汉娜已经吃够了疯狂的苦头,世界!现在轮到你们了!来和我一起跳下这热锅吧!

当然,我意识到这种想法或许不太健康。这肯定不是最符合逻辑或最优的行动方案。然而,这非常有趣,而且我已经彻底受够了,所以根本不在乎了。所以我要微笑。我要摆动我多余的肢体。我要施展那个我真正喜欢且没有复杂纠结情绪的法术。其他人都得闭嘴看着。

“…… 这主意不错,汉娜。” 老师叹了口气,“好了,各位,请继续做自己的事。”

什么!你不该 ——!哎呀,真讨厌,我都没法抱怨,毕竟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我还指望着大家按部就班呢。我只是…… 我都给他展示真正的魔法了!他觉得这是个把戏吗?还是他只是太累了不在乎?…… 呃,他看起来确实挺疲惫的,说不定真有可能是这样。

当然,我刚才做的事根本没办法用 “只是个把戏” 来合理地解释,但人们常常看到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却非要往超自然方向去想。那反过来又为什么不会呢?根据自己的世界观去假定任何一系列事件,这是人类根深蒂固的习惯。即使某件事从你的世界观来看根本不可能,你也总能说 “嗯,我确实搞不懂,但肯定有个合理的解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肯定某个科学家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肯定和上帝有关”。“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也不需要知道,反正我就是对的”。

真让人沮丧。我噘着嘴,手指在桌上敲着,默默地把氢氧化钠粉末重新混合回水里,因为我真不知道纯氢氧化钠有多危险,最好还是别去弄清楚。

“太不可思议了。” 艾达喘着气说,“我的天呐。顺便说一句,直接称一下重量就行。”

“你说什么…… 哦。算质量吗?这个实验我们不应该用天平。”

“我们也不应该用魔法啊!” 艾达笑道,“靠,你简直疯了。”

“我没疯!” 我抗议道,“我的治疗师都这么说!”

“这说服力可真强!” 艾达毫无愧疚地咧嘴笑着。

“不,我是认真的,听着,只是…… 我只是有点憋闷,好吗?”

“嗯,你最近刚恢复单身。” 艾达若有所思地说,笑容变得有些撩人,“我猜要是你因为憋闷有什么困扰,我很乐意帮忙解决。”

“天哪,艾达,求你了。” 我抱怨着,感觉脸颊发烫。我在想我脸红会是什么颜色?上次我看的时候,我的血还是红色的,我猜。

“啊哈哈哈!现在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终于害羞了,哈?”

“呃,艾达。” 那个跟班皱着鼻子说。

“哎呀!你是嫉妒了吗,卡塞迪?” 艾达调侃道。

“我才不是同性恋。” 女孩双臂交叉回答。

“你确定?” 艾达咧嘴笑道,“那是你的损失,我猜。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女人更清楚该怎么做。男的就只是在瞎猜怎么可能舒服,但我们女生呢?我们心里有数。”

现在那个跟班也脸红了。她把目光移开,而我则努力不去想…… 这一切。艾达还在读高中,她可能比我父母经历的性生活都多,这让我忍不住有点不自在。她成年了吗!?我很确定她的生日和我的很接近,所以有可能成年了。…… 但那样的话我就错过她生日了,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艾达不像我,对这种事可不会一声不吭。糟了,我得给她准备个生日礼物。

“…… 艾达,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问。

“哦吼吼吼!” 艾达咧嘴笑道,“这话题转得够突然。事实上,我还真挺想……”

“艾达。” 我打断她,“求你了。就…… 回答问题。”

“其实这问题问得不错。” 跟班双臂交叉表示赞同,“艾达,你生日快到了吗?”

艾达假装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把椅子往后仰,只用两条腿支撑着。

“…… 对,其实我生日就在这周四。” 她说,“不过派对在周五。是的,你被邀请了,卡塞迪。汉娜…… 嗯,如果你想来,那当然超级欢迎,但你肯定会讨厌那种场合。会很吵。不过要是你周六晚上能来,我会为不太喜欢派对的朋友们办个小聚会。”

“哦,好啊。” 我点点头,“听起来挺有趣。”

“酷。” 艾达咧嘴笑道,“到时候见。你今天还打算再捣什么乱吗?”

“…… 也许吧。” 我承认,有点扭捏,“这节课之后我有体育课,我,呃,有点想看看要是我不克制自己会怎么样?”

“哇靠,我想看。你觉得我能溜过去吗?阿滕伯勒老师可是个严厉的人。”

“对,要是你想去看,他可能会把你赶出去。” 我表示赞同,“不过我们今天用操场,所以你或许可以偷偷溜出去,从远处看?”

“嘿,这主意不错。” 艾达若有所思地说,“真没想到会听到你鼓励我逃课。”

我耸耸肩。

“我生活最近的变化让我觉得学校没那么重要了。”

“你这么说,可你现在还在这儿。” 艾达笑着说,“在学校。来上课。还是个被女神诅咒的变种人。”

是啊,但这不一样。我来学校可不是因为我觉得学校有多重要。但我现在不想聊这个,还好我发现了个轻松转换话题的机会。

“…… 你现在也这么说了,哈?” 我问。

艾达微微皱眉。她是真的皱眉了,在她一贯的伪装上出现了一道实实在在、真诚的裂痕。

“是啊,我想我是。” 她轻声说道,“当你知道她就在那里,却不承认她的存在,感觉很奇怪,对吧?对着一个虚假的神明起誓,而真正的神明却在一旁看着,这感觉就……”

“很可怕。” 我替她把话说完,因为我怀疑她不会自己承认这一点。

“算是吧。” 她以自己的方式表示认同。

“你们俩干嘛这么神神叨叨的?” 那个跟班问道。我记得她名字好像是以 c 开头?或者可能是 K?不对,我已经忘了。“你们是不是搞了个邪教之类的?”

艾达和我对视一眼,我们之间弥漫着一丝尴尬。

“…… 呃,严格来说,我想是的?” 我承认道。

“是啊,我们呃…… 嗯。我想我们是搞了个邪教。” 艾达也承认,“这可能不太好。”

“好吧,至少这是那种崇拜古老存在的邪教,而不是那种给你洗脑然后骗光你钱的邪教?” 我试探着说。

“我不…… 汉娜,我觉得这并没有好到哪去。”

“好吧,说真的,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跟班追问道,“对我来说,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

“呃,我是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艾达耸耸肩,“我们只是…… 实际上搞了个有点奇怪的女同性恋女巫团体,因为结果发现魔法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汉娜是个变种人,呃…… 对。我知道我们大声说出来听起来真的很蠢,但你刚刚看到汉娜做了一件按照常规物理来说不可能做到的事。那可不是什么把戏。”

“而且我是个虫女。” 我补充道。

“对,而且她是个虫女。” 艾达表示赞同,“一个能在不同宇宙间穿梭的四维虫女。”

“更准确地说,是我没办法不穿梭于不同宇宙。” 我若有所思地说。

“这根本说不通。” 跟班坚持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 我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说真的,我同意。但还有,你看,我能把我的手臂伸进超空间。”

说着,我就这么做了,只见我的手臂像是缩小并几乎向内塌陷,然后一直缩到肩膀处就完全消失了。我 t 恤的袖子耷拉下来,突然空了。跟班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咧嘴一笑,把隐形的手朝她移近。我迅速把手指转回可见空间,在她脸前打了个响指,说:“boo!”

她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当然本身就是一场绝对的胜利。然后她意识到我好像有一只漂浮着的、仿佛与身体分离的手,一切立刻变得更有趣了。我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晃动着手指,她又吓了一跳。用我怪异的身体吓唬人类太好玩了,我的天呐!

“这怎么…… 这是什么……?” 跟班结结巴巴地说,我则大笑着耸耸肩作为回应。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摸我的手,我让她抓住,她开始戳我的甲壳。一开始感觉有点奇怪,但当她开始戳我的手腕时,那种奇怪的感觉迅速升级。

我手腕的内侧…… 算是吧。

我的手漂浮着,看起来没有手臂连接。当然,我的手臂显然还是连着的,只是角度特殊,让肘部先伸进了超空间,然后再回到正常的可见空间,与肩膀重新连接。所以我的手并不是像被切断了,向外界暴露肌肉、血管之类的东西。相反,我的手背只是覆盖着那种奇怪的黑色伪皮肤,这种皮肤存在于我所有关节的甲壳板之间。而这…… 这引发了很多问题。

显然,我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是四维的。如果不是,我就不可能如此自然地在超空间中移动,也不可能吃下好几倍于自身体重的东西却不用上厕所。但除了这种模糊的总体认知,我对自己身体实际的运作方式一无所知。当然,我能 “看到” 四维空间,而且我觉得在其中移动是出于本能,但也就仅此而已 —— 这是本能反应,我不假思索就会去做。除了说这是我会做的事之外,我无法描述看到或在四维空间中移动是什么感觉。我甚至都不太擅长这个;我用空间感知能力看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只是普通的三维物体,而我唯一经常看到的四维物体是世界树,它在我能察觉的范围内从来不会移动。

这一刻,一个我甚至不知道名字的随机女孩在戳我的手腕内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直面自己对自己的四维特性有多么无知。当我自己就是关于我这疯狂身体的首席专家,而我对自己身体仅有的认知就是这是我的身体而且它很疯狂时,真的很难学到关于自己的更多东西。

比如说,我的身体具备在四维空间中穿梭所需的物理结构。但虽然我是四维的,我又不是…… 那么 “四维”。在超轴方向上,我的身体在任何一个超方向上可能也就延伸几英寸,而世界树想必能伸展无数英里。…… 嗯。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它还没死的原因。当然,世界树因为着火和被连根拔起,状况不太好,但要是实际上它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着火和被连根拔起呢?要是它的根在四维空间的某个地方仍然扎根于地面呢?要是我们上方的火焰并没有蔓延到那个额外维度呢?情况可能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糟糕。…… 当然,光是这么想想,就很难把这个想法当真。如果说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当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糟糕时,往往只是因为实际上它们更糟糕。

我小心翼翼、满怀好奇地开始把手臂移回三维空间,而艾达的跟班还在继续戳我的手腕背面。我毫无缘由地极度害怕这会以某种方式把她的手指粘在我的肉上之类的,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能看到这是不可能的。我实际上只是…… 在移动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实际上并没有消失。所以,虽然看起来我的手臂像是液体注入模具一样自然地在现实中 “填满”,又像一个影子随着它所反射的物体在低角度光线中移动而扭曲成型,但实际发生的只是跟班的手指被轻轻推开,就像我正常移动时它会被推开的方式完全一样。因为,嗯……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就是在正常移动。

这在我眼中看起来如此怪异,但对我的空间感知来说却又如此平淡无奇。这是日常之事,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迷人之处。

我还挺美的,不是吗?

这个想法比我想象中更强烈地冲击着我,在那一瞬间,其他所有思绪都被一扫而空。我很美。美!我以前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这种感觉。当然,我会打理自己的外表,但这大多只是例行公事。我打扮自己是因为妈妈教我女孩子就得打扮,用化妆品掩盖脸上的瑕疵,就像我用沉默掩盖性格上的缺陷。如果她看不到,就不能因此指责我。我想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丑,但我的外表一直是我尽量淡化的东西,除了为了不被打扰而做的必要考虑之外,我尽量不去想它。

但现在我很美,这是一种充满力量、令人陶醉的感觉,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感觉。其他人可能觉得我是个怪胎、怪物、恶魔或者天使,但此刻我知道,我成为了自己从未意识到自己渴望成为的样子。我骨白色的手臂与深灰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我的牙齿锋利致命。我的爪子危险而威严。我以超越人类的流畅与优雅在不同维度间穿梭,而且我的胸部完美无瑕。我的。身体。棒极了。

不过我有点希望自己不是秃瓢。

“这太疯狂了。” 跟班喃喃自语,当我从这种欣喜若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我意识到又有很多人在盯着我看。“艾达,你派对上也会有这种事吗?”

“什么?” 艾达问,“见鬼,当然不会,你疯了吗?我可不会在生日派对上召唤一个邪恶的女神。”

“呃,邪恶的女神?” 她问,“具体说说?”

“是的。” 艾达和我异口同声地肯定道。

“魔法很酷,但也带来了很多麻烦。” 我接着说,“总的来说:不推荐。”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我讨厌魔法。我讨厌那个女神。但同时,我又热爱魔法。我无比热爱魔法,而她是所有魔法的源头。没有她,我不会变得美丽。我不会感到恐惧,不会成为怪物,不会一直为自己的生命和理智担惊受怕,但是…… 我也不会快乐。我可能还会深陷在那种抑郁的阴霾中,躲避与他人的任何身体接触,出于恐惧盲目地服从妈妈。

事情并非全是坏处。这果实或许有毒,但尝起来却如此美味。

“好吧,先不管我现在有无数个其他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追随一个你们认为是邪恶的神呢?” 跟班问。

“嗯,其实我也不算‘追随她’。” 我边说边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只是在这件事上我别无选择。说实话,我很想挫败她的计划,但不幸的是,她是个女神,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目前我想我只能尽我所能拖延她的计划,然后希望能想出点办法?”

“好吧。好吧,行。你知道你听起来完全疯了吧,汉娜?”

“完全知道。” 我点点头,“但我还有外星虫子一样的肢体,所以我觉得这让你跟我争论起来有点难。”

她咽了口唾沫。

“…… 有点。” 她表示认同,“我只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就别说了。” 我耸耸肩,“反正你也没必要知道这些事。这是我的事。”

她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再追问,这对我来说就够了。很快就下课了,我生平第一次,对体育课竟有些小兴奋。然而,当我走进更衣室看到杰特时,这份兴奋瞬间化作一团焦虑。哦,对了。她就是那个被我毁了生活的女孩。我尽量刻意不去看她,徒劳地希望别把气氛弄得太尴尬。

“哦,嘿,汉娜。” 杰特说道,吓得我一哆嗦。“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呃…… 对。” 我确认道。

“嗯。我想我们或许也该这样?” 杰特若有所思地说。

“啊?” 我疑惑地问,紧接着突然想起她有翅膀、尾巴,还有可爱的猞猁耳朵,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它们就在那儿,我怎么能忘了呢?…… 哦,对了,灵气魔法。啊,没爆开的玉米粒!灵气魔法!!!啊!

这时杰特展开了翅膀,比起我那一直隐隐作痛的愧疚感,我更多地被她翅膀的巨大尺寸吸引了注意力。天呐,它们比她的身高还长!阿尔玛在她身后不安地扭动着,那条长满鳞片、布满尖牙的尾巴显然很焦虑,但还没到直接咬人的程度。

“我们也说好要公开身份的,记得吗?” 杰特提醒我,“体育课就是个不错的时机,而且…… 嗯,说实话,我有点想试试能不能飞起来?我们的翅膀因为长得太快很酸痛,我只是…… 我得活动活动它们,你懂的?”

我多余的肢体感同身受地抽动了一下。

“嗯,” 我应道,“我懂。”

你懂是因为我懂。我希望你能懂。对不起。

“我想如果我们注定要变成这样,我不妨试试找出其中可能很棒的部分。” 杰特继续说道,“别让我飞得太高,好吗?呃,前提是我真能飞离地面。”

“好的。” 我点点头。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话?我以为她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我以为我毁了她的生活。

她也很美。她既美丽又出色,而我却因为自己是个可悲、自私、冲动的怪物而失去了她。杰特比阿尔玛更讨厌我。那她为什么还跟我说话呢?

“汉娜,冷静点。” 杰特说,“你看起来像只看到老鹰的兔子。你觉得跟你分手就意味着我们会装作你不存在吗?”

“呃。有点吧?” 我承认道。

她哼了一声。

“那太不现实了。别误会,我不喜欢你,但在这种事上我还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我还能去找谁,然后问‘嘿,我打算在课上练习飞行,要是我看起来要摔断脖子了,你能接住我吗?’”

哦。嗯。对哦。我想杰特非常务实。就像海伦一样。…… 至少我希望海伦不讨厌我。我是说她说过不讨厌我,那其实是个超级真诚的时刻,但万一她其实心里还是讨厌我呢?哎呀,我现在又得为这事焦虑了。

“呃,好吧,那我们走吧,我想?” 我尴尬地应道,然后我们俩朝操场走去。也许有一天我会习惯被众人注视,但不是今天;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而杰特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之前的兴奋劲儿,所以这不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你们俩穿的这是什么?” 体育老师冲我们喝道。

“…… 体育校服啊?” 我无辜地回答,“我知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穿了,但我觉得现在开始穿应该没问题吧?”

“别废话。今天我们要跑一英里,姑娘们。要是你们穿着这身开始跑,我就让你们穿着它跑完。”

“别担心,阿老师。” 我微笑着说,“反正我打算跑第一。”

“哼。” 他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这对我来说无所谓!等我突然以每小时三十英里的速度奔跑时,那就更有趣了。

“我也从没试过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快。” 杰特若有所思地说,“想比赛吗?”

“哦,你也变得更强更快之类的了吗?” 我问。

“对啊,当然。” 杰特点点头,“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如果你讨厌我对你做的事,为什么还期待呢……?呃。啊。你知道吗,这可能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杰特得到了一个能让她和阿尔玛交流的法术,这可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很久了。她可能只是心情总体不错。

同学们聚集在起跑线周围,随着一声快速的倒计时,我们出发了,杰特和我如离弦之箭般冲在人群前面。哇,她好快!阿尔玛的尾巴朝我吐了吐舌头,开心地在杰特身后晃悠着,把我远远甩在了后面。我惊讶地叫了一声,尽可能加快速度。转眼间我们就到了第一个弯道,我立刻希望自己没穿这双讨厌的鞋子。爪子被束缚住,我完全没有抓地力,转弯的时候差点摔倒。呃,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摆脱…… 嗯,等等。

我的衣服不会跟着我进入四维空间,所以只要我把脚踝稍微往…… 这边扭一下。我的鞋子和袜子在跑步过程中就掉了下来,我的脚终于可以自由地在跑道上狂奔了。我的爪子惬意地陷入柔软的聚氨酯跑道,当我更用力地向前冲,以更锐利的角度转弯时,一股战栗从脚踝传遍全身。杰特有着类似专业跑步者的姿势,身体压得极低,尾巴起到平衡作用。她迈着大步,在直道上飞奔,显然她还没使出全力冲刺;她本身就很快。

不过我也很快,而且我在全力冲刺。这可能是我变身以来第一次全力冲刺,即使风在我脸上呼啸而过,我还是开始有点…… 热了。我还记得当初在世界树上刚恢复清醒的时候,辛德里一直缠着我,非要跟我做朋友,那时我就注意到自己的体力似乎不太好。我想现在还是这样;外界的力量不太容易让我升温,但当我过度劳累时,外界的力量也不太能有效地给我降温。我没办法以这个速度跑完四圈,差得远呢。当然,等我和杰特跑完第一圈时,班上其他同学才刚跑完跑道的四分之一。所以这也算是有点成绩吧。

在直道上我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决定把冲刺的力气留到转弯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明智的策略,但让爪子深深嵌入地面,以全速对抗转弯时的离心力,这种纯粹的快感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呃,我可能把跑道给弄坏了,但是…… 哦,好吧!

又跑完一圈,我开始真切地感觉到那种疲惫感,虽然每次转弯我都能拉近和杰特的距离,但她在直道上速度太快,我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赢她。不过我们已经超过其他同学两次了,这还挺有意思的。像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一样从慢吞吞的同学们身边飞驰而过,这种感觉太让人有成就感了,我之前的坏心情也消散了一些。嘿,我猜今天一整天大概都会这样,对吧?兴奋让我感觉良好,然后回忆又提醒我应该难过,接着兴奋又让我感觉良好,然后现实又让我难过…… 这有点让人应接不暇,但是,嘿!总比一直难过要好,对吧?

跑到第三圈中途,我明显开始体力不支,而杰特依然精力充沛。我放慢速度,改成更舒适的慢跑,但速度还是比除了杰特之外的任何人都快两倍。最后一圈时,我感觉身体内部像着了火一样,但我还是挣扎着冲过了终点线,此时其他同学才刚跑完第一圈。这…… 你懂的。还挺不错的。

“你说你没记我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杰特在冲体育老师咆哮。我摇摇晃晃地走近了一点,刚离开跑道就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听着,我不知道你们俩搞什么鬼,但你们显然没按正常方式跑步。” 体育老师哼道,“这很厉害,但这是作弊。”

“作弊?我们又不是在参加田径比赛!…… 阿尔玛,别这样。” 杰特说着,抓住她的尾巴,阻止它去咬体育老师,“听着,如果你想让我再跑一次,我可以,但我还是想知道我的时间。”

“我没记你的时间,孩子。我做的是把你记下来,让你去校长办公室,因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我的跑道上跑到每小时三十英里以上,这都没经过学校批准,而且肯定不安全。带上汉娜,离开这儿,不把这身奇怪的东西弄掉就别回来。”

“这脱不掉,老师。” 我沙哑地说道。

“那就等着体育不及格吧。” 他回嘴道,“我是认真的,离开这儿。我会去确认你们是不是真走了。”

好吧。他是个混蛋,但我想这也是迟早的事。反正我们可能也得跟学校负责人把事情说清楚。我呻吟着站起来,身体还在抗议刚刚所承受的负荷。很遗憾,超高速并不意味着超强耐力。…… 嗯,我想某种程度上也算有吧,只是我对什么算费力的标准改变了。但不管怎样。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努力忽略那种疲惫感。

“回去的路上练习飞行?” 我问杰特,“别飞得太快,我累坏了。”

“呃…… 我想可以吧。” 杰特叹了口气,我们朝主楼走去时,她怒视着阿滕伯勒老师,“这可能真有点麻烦了。要是我被送到校长那儿,我的社工肯定会知道这件事。”

“嗯,我会尽我所能确保我们不会惹上麻烦。” 我向她保证,“我其实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来,但我妈差不多就是个‘万事通凯伦’,我打赌校长还是怕她的。”

“…… 好吧,我就指望你了。” 杰特说着,轻轻抚摸着缠在她腰间的尾巴,安抚它。然后她猛地展开翅膀,直直向上跳了十英尺。她扇动了两下翅膀,差点把自己翻了个底朝天,接着立刻又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没让脸着地。

“哇!” 我惊叫道,“你要这么做之前先提醒我一声啊!”

“好啦,好啦。” 杰特嘟囔着,“我再试一次。”

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差不多一直都是这样,杰特连着十次坚称自己 “这次肯定能搞明白怎么飞”,直到头顶的天花板迫使她停止尝试。这有点好笑,但也着实让人担心,不过要是我觉得这样就能学会飞,估计也会不停地往空中冲。

校长办公室很普通,装饰简单,里面坐着一位我猜大概三十出头的女士。奈特校长(从她桌上的名牌得知)是个极其普通的女人,皮肤白皙,身材微微发福。我个人觉得她最好看的地方是鼻子上可爱的雀斑,可惜大部分都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有点可惜。当她的秘书示意我们进办公室时,她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们,我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把体育老师给我们的违纪通知单递给她。

“这里面有点误会。” 我尽可能委婉地说道。

“我…… 肯定是有误会。” 奈特女士皱着眉头,“你知道吗,汉娜,巧了,你的化学老师刚给我发了封关于你的邮件。”

“对不起。” 我苦着脸,“我不是故意要捣乱,但这…… 比我想象的要难。”

“嗯,你们这身装扮非常…… 令人印象深刻,但我觉得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在学习环境中是不合适的。” 奈特女士平静地说。

“是啊,呃…… 关于这个。” 我犹豫着,“这不是装扮。”

于是,又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过程,要让又一个陌生人相信,我确实是现代科学无法理解的生物异类。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个 “所以你不能因为这个不让我上学,因为这基本上算是一种身体状况” 的理由,只是我不能真把这说成是身体状况,因为虽然他们不能要求查看病历,但肯定至少会为此大惊小怪。

好在我和杰特都已经十八岁了,礼貌地提醒校长这一点,让她打消了给我们家长打电话的念头。当然,我不知道这对杰特和她的社工意味着什么,但奈特女士甚至都没提这事儿。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让她相信我们的变化是生理上的,而且无法逆转,到这时,比起我们可能搞的恶作剧,她显然更担心 “我的学生变成怪物” 这件事。

“我只是觉得,到了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儿了。” 奈特女士坚持道,显然很焦虑。

“没什么需要做决定的。” 我坚持说,“不让我们上学就是歧视。”

“话是这么说,但这不仅仅关乎你们。” 奈特女士反驳道,“我有责任为每一个学生和家长确保这里是一个安全且有利于学习的环境,如果你们在这里引发一场…… 一场关于宇宙本质的全国性争议,我就没法履行这个责任了!”

“我长成这样不是我想的,女士。” 杰特皱着眉头说。

“这更糟糕!” 奈特女士说,“如果你们无法控制这个,如果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那你们就可能危及其他学生!”

我张嘴,又闭上了,忍不住瞥了一眼杰特。尽管很不情愿,但我无法否认这个观点的合理性。我确实很危险,尽管我不想这样。不过,在学校可能发生的所有糟糕事情中,不小心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女孩其实并不在其中。

“自然狂乱” 这个法术是根据我对人的看法来改变他们的,而对于学校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所以也不会以任何特别的方式看待他们。我不一定要喜欢 “自然狂乱” 的目标对象。我甚至不一定要希望他们变成怪物。但为了让这个法术生效,我确实需要了解他们,或者至少感觉自己了解他们。如果我在食堂中央全力施展这个法术,可能只有少数几个人会受到影响,如果真有影响的话。因为在我眼里,普通同学就是一群无聊、正常的人,他们不理解我,永远也不会理解,而且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有动力去改变这种现状。我的冷漠让他们对这个法术免疫。

只有当我真正开始在乎某个人的时候,我才会对他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不过,这些都没必要告诉奈特女士。

“我不太喜欢仅仅因为与众不同就被当作对他人的威胁。” 我大声说道,尽可能拿出那种 “准备打官司” 的语气。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毕竟是我妈妈的女儿。“我变成这样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们学校也没发生什么事。唯一的不同是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我觉得这再公平不过了。”

谈话持续得越久,我就越不喜欢奈特女士。很明显,比起真正办好学校,她更关心保住自己的工作,而且她忙着对我和杰特的怪异感到惊慌失措,根本没考虑我们作为人的需求。所以,我不再试图让她考虑这些,而是顺着她的思路,把我和杰特说成是威胁;不是对她安全的威胁,而是对她职位的威胁。如果她除了把我们当成她安逸生活的潜在麻烦之外,无法以其他任何方式看待我们,那我就要让她清楚,想甩掉我们对她来说也不容易。她对此很不高兴,一点都不,但我成功阻止了对我和杰特的纪律处分。之后事情会怎样发展,就只能走着瞧了。

进行这样的谈话…… 很奇怪。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为了办成事,不得不模仿我妈妈,我真的很讨厌这样;但更主要的是因为我得向别人解释我正在变成一个该死的怪物,还得指望他们别把我当成疯子。这真的…… 有点超现实!既要做这种解释,又要让别人相信,这两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我肯定会有很多人看着我,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但到目前为止,我的成功率高得惊人。

在学校的这一整天都是这样,无数同学随机问我问题,我都尽可能诚实地回答。秋肯定也被问了很多问题,不过我们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这…… 嗯。也许这样最好。

这是漫长、紧张但又令人兴奋的一天,等我和瓦莱丽碰面,一起坐公交车回家时,我已经相当疲惫了。我有点希望能直接去她家玩,但还是回了家,迅速换上工作服,然后开车去上班。我猜这才是真正的考验。校长要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让学生上学,可能会惹上大麻烦。但我的老板,他可一点都不欠我的,他完全有权以任何理由或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开除一个员工。我走进店里时,同事们都奇怪地看着我,我伸手想把头发扎成马尾,才想起来我现在是秃瓢。嗯,我想这可能会让事情简单点。我没头发,就不存在头发违反卫生规定的问题了!

“呃…… 汉娜?” 一个同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眨了眨眼。嗯,我觉得他是那两个看到我缴了 J - mug 武器的人之一。

“嗨。”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走进后面去放背包。我的老板正在电脑上敲着什么电子表格,我也向他点头示意。

“嗨,老板。” 我说,“我今天负责哪个收银台?”

“如果你没什么特别偏好的话,一号收银台。” 他回答道,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接着他真正看清了我,笑容僵在脸上,那种突如其来的困惑让他完全无法做出其他表情。

“呃?” 他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是啊,呃,很抱歉我看起来有点怪。” 我紧张地道歉,“我昨天算是公开了自己非人类的身份?而且,我本来不太确定要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公开,但今天我的头发全掉光了,我又不想在整个头上涂满粉底,所以我就想…… 嘿!干脆带着我的虫子特征来上班,看看会怎样。还有,我真的很抱歉最近鸡肉供应不稳定,那是我的错。”

他盯着我眨了眨眼。我给了他我最标准的客服微笑,表明我准备好工作了。

“什么?” 他终于问道。

“我有时候会在冷藏室里吃生鸡肉。” 我小声承认道。

“什么?不,等等,倒回去。汉娜,这是…… 你为什么长成这样?”

“我想因为我是个奇怪的魔法变种人吧?” 我抱歉地回答。啊,和老板说话总是比和其他人说话困难和紧张得多。我是说,他是个好老板,我喜欢他,但他毕竟是我的老板,我对这事儿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负担。说实话,可能还是因为我妈。回想起来,我大部分心理问题似乎都和我妈有关。

我的老板叹了口气,揉了揉脸。

“汉娜,请用我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一下。” 他说。

“在过去几个月里,由于一个我无法完全控制的魔法咒语,我慢慢变成了一个长着很多肢体的虫子怪物,因为魔法是真实存在的,而我是魔法女神的先知。坏处是:我现在看起来很奇怪,这可能会吓跑顾客。好处是: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清洁咒语,我能把这里打扫得超级干净。看。”

我指着他的桌子,瞬间把上面所有的灰尘、污渍、笔迹、杂乱的垃圾、碎屑…… 所有东西都一下子清理掉了。它们全都飘进了垃圾桶,桌面变得像刚从工厂生产线下来时一样干净。他盯着我,嘴巴张成了 “o” 形。我避开他的目光,紧张地绞着双手。

“所以…… 魔法?” 他过了一会儿试探着问。

“嗯。是的。” 我确认道,“魔法。”

“哈。” 他说。

“是啊。” 我应道。

又是一阵让人提心吊胆的沉默,我的老板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眼神空洞。不过,这种悬念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所以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那个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那么…… 我被解雇了吗?” 我小声问道。

“啥?” 我的老板又转过头看着我,“解雇?怎么可能,你疯了吗?今天已经有两个人打电话请假了,你差不多是我剩下的唯一可靠的员工了。”

哦。哦!好吧,这还挺好的。…… 除了有两个人请假这事儿。这,呃,真的很糟糕。但没被解雇还是挺好的!

“如果你觉得你今天能应付前台的工作,我没意见。” 老板接着说,“魔法这事儿…… 嗯,呃,严格来说不违反卫生规定吧?只要你做的…… 不管是什么,都严格遵守法律条文就行。只要你没留下什么…… 看不见的放射性毒药之类的东西,我想我就不在乎。”

“嗯。就这么简单?” 我问。

“我想是吧?” 他无奈地耸耸肩,“我…… 有太多问题了,但这周我们要进行卫生检查,如果再不及格我就会丢掉工作,所以如果你想用魔法打扫店铺…… 行吧,随便,我无所谓。不过我得给区域经理打电话,告诉她有人拍你穿着工作服的照片,她可能不会喜欢这样。你愿意和她谈谈吗?如果你还想当经理的话,反正你也得和她见面。”

“嗯,我…… 当然可以?” 我回答。

“好。” 他说,“我先为现实的本质恐慌一会儿,然后高峰期的时候出来帮你们,好吗?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尽量多打扫一下?”

“你…… 要我用魔法打扫?” 我问。

“要是能把店里打扫得像这张桌子一样干净呢?” 他指着自己的桌子问道,“没错。只要你有时间,就用魔法把所有东西都打扫一遍。”

哦,天呐。哇哦。我爱我的工作。

“是,老板!” 我敬了个礼,咧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吓了一跳,叫我别动,然后给我拍了张照片,才打发我去干活。我开开心心地回到前台打卡,被分配到一号收银台,同事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那么,” 我问他们,“你们当中有人赌我是‘异次元生物’吗?”

“什…… 什么?” 其中一个人回应道。

“那个你们以为我不知道的赌局,关于‘我到底怎么回事’的。” 我解释道,“你们有人赌我是异次元虫子怪物吗?”

后厨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 没有,我赌的是‘黑帮成员’。” 他承认道。

我哼了一声。就因为我有一半亚洲血统?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儿童兵之类的。” 另一个人说。

“嗯哼。” 我皱着眉头,走进后厨,对整个地方连续施展了几次 “修复” 法术。“说实话,这比我希望的要靠谱多了。我的治疗师总拿我和士兵作比较来打比方。”

“那……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赢了?” 第二个后厨工作人员问道,似乎被所有冷藏柜里的灰尘和杂物同时被清理出来的场景迷住了。

“行吧。” 我冷淡地应道,“算你赢。”

没过多久,顾客开始陆续进来,我开始接单。我被问了很多问题,但大多数都还算礼貌。更多的是困惑。不过,人们开始更多地拍照、录像。迟早我会火起来的,尤其是当店里变得非常忙碌,我用多余的肢体一次端出五六盘菜的时候。

我皱着眉头拿起一个托盘,当我的空间感知察觉到问题时,我拿起一份餐食,把它推回后厨。

“重做这个!” 我厉声说道,“鸡肉没熟透!”

“什…… 熟了啊!”

“你还想再输一次赌局吗,一号?重做!马上!”

“‘一号’?等等,汉娜,你知道我们的名字,对吧?”

“做!餐!”

晚餐高峰期只有我们三个人,非常忙碌,但我们还是撑过来了。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竭,但这是一种愉快的疲惫。能够公开使用我最喜欢的法术,并且毫无疑问地用它帮上忙,这种解脱感难以言表。我真的真的很需要这样。尽管人手不足,但多亏了我的魔法快速清理,我们甚至还提前下班了。我可以负责所有清洁工作,而后厨的两人把东西都归位。

这…… 挺好的。我喜欢打扫。我真的非常喜欢。当我独自坐在停车场,努力克制着不去感谢她时,女神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肩膀。她本可以很容易成为一个值得感谢的对象,因为她能带来那么多的好处,她也确实做了很多好事。但她对道德不感兴趣,而她带来的坏处又远远超过了好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在乎道德呢?有没有办法只享受好处而避免坏处呢?我希望我能找到。

我甩开她,她也欣然从我身边离开,就在我发动汽车开车回家的时候。毕竟,她总是想纵容我。纵容是她的风格。追寻快乐,无论多么混乱或扭曲。那些限制自己、退缩不前、害怕自己的人…… 他们当然可以很有趣。我也可以很有趣。但如果我不再害怕自己悬在其上的深渊,直接放手,我会不会变得更加美丽呢?

当然,这取决于我。一直都是这样。但这次比往常更难和她争辩。在我车内孤独的寂静中,那种真正喜欢自己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依然清晰而陌生。我的身体并不完美。远非如此。但直到我不再隐藏,我才意识到隐藏自己是多么痛苦。实际上,今天我还挺自信的,很有主见。

而且很开心。

我不太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我把爸爸的车停进车库时,我不得不花几分钟擦掉眼泪,清理脸上的鼻涕,让自己重新看起来像样点。我不是人类。我不再是人类,也再也不用假装是人类了。不管是好是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从现在起,至少我能做自己了。

我走进屋里,这一次,我发现自己不再害怕未来的任何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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