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皇上还是就近在怡妃娘娘宫里歇下了吧,瞧着外面这风雪还未有停的迹象,雪天路滑,夜路也危险。”
宜修怔了一会儿,然后恢复如初的看向了皇上。
虽说她不知晓年世兰这番是有何用意,但是若是今日皇上宿在了别的宫里,那明日她当真就会成了满皇宫的笑柄了。
“皇上,华妃此话说的有理,今日皇上也累着了,还是在怡妃娘娘处早些歇息才好。”
眉庄也在一旁附和道,她自然也是知晓年世兰同她一样不愿意伺候皇上,只是未曾料到竟然是如此的厌弃。
“皇上,臣妾方才已经叫剪秋顿好了茶树菇老鸭汤,现在过去喝正是时候。”
宜修其实也是早做了准备,只是她是为欣常在母子俱亡儿而为皇上准备的安神汤。
“好吧,许久也是没有见过宜修了,今日就留在储秀宫了。”
“润香!”
“奴婢在!”
“回景仁宫的路上叫手底下的奴才警醒着点,要是叫皇后娘娘有任何一点的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皇上原本准备迈步离开,又转身看向了如今已经五个月身孕的眉庄,眼里甚是担忧的样子。
“奴婢一定好好护送娘娘回去!”
润香只不停的向皇上保证,皇上寥寥的几句话于她而言确是沉沉的担子。
“臣妾陪皇后娘娘一块回去,这风雪天的,回去景仁宫的路还有些长,臣妾在一旁照应着。”
“还请皇上不要担心。”
年世兰趁着这时候主动向眉庄献了一份殷勤,既然眉庄与她一直保持距离,那她便主动缩短距离。
“华妃想的甚是周到,有你一路相送,朕也安心不少。”
“那便多谢华妃妹妹了。”
眉庄想也没细想便接受了年世兰的美意,她可不怕年世兰会将她带去千鲤池一把推入水中了。
-
“皇上,快尝尝这老鸭汤,臣妾炖了一下午呢。”
宜修脸上的欢喜难以掩饰,不管自己的姐姐如何对待她,或者身边的人如何变,她觉得只要她对皇上的心意不变,皇上自然能感受到到底谁才是对他最好的。
“怎么?方才不说才炖的吗?”
皇上一边喝着汤一边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宜修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连忙开始找补。
“原本也是想着炖来与安常在还有欣贵人一同享用的,不曾料到欣贵人今日生产。”
“宜修你将欣贵人照顾的很好,如今她顺利生产,有一部分也是你的功劳。”
皇上的话锋一转,竟只觉得欣贵人今日是顺利生产,还把功劳归结到了宜修的身上,宜修听罢便有些喜不自胜了。
“皇上过誉了,臣妾不过是恪守本分,尽己所能罢了。”
“皇上快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很快皇上便喝了两碗,宜修见状便说道。
“剪秋,再去给皇上盛一碗!”
“不用了,朕记得宜修说过的食不过三。”
宜修的脸色有些僵硬了起来,然后赔笑道。
“皇上还记着呢……”
“你说的有理,后宫里鲜少有你这样镇定自若的妃嫔。”
皇上这话下来,宜修也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不是在夸她了。
-
“皇后娘娘觉得今日欣贵人生产的事是否有蹊跷?”
年世兰与眉庄两行人走在回景仁宫的路上,虽说和白天一样鲜少人来往,夜晚却显得有些寂静萧瑟。
“华妃你觉得呢?”
眉庄没有直接回答年世兰的问题,只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她。
“江太医和温太医不是说了吗,孩子有些太大了,所以子大难产。”
“再者说欣常在本就身子重,怎么会不小心就摔了?”
眉庄转过去看了一眼年世兰,没想到重生后的年世兰心思细腻了不少。
“可是这些都只是华妃妹妹你的猜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啊?”
“那个安常在不是日日都去储秀宫给宜修请安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年世兰眼神肯定的说道,她死的早自然不知道安陵容的心机到底有多深。
“华妃妹妹,你觉得安常在会如实交待吗?”
“再者言,就算交待了,如今欣贵人是顺利产子,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皇上不会对怡妃有什么过重的惩罚。”
“而且说不定皇上还正在怡妃的床榻上感激她呢,欣贵人有孕以来一直都是由她照拂的,如今产子你觉得皇上会惩罚她吗?”
眉庄自然是知晓安陵容的为人,只是如今欣贵人是顺利产子了,多说也无益。
再者说了,不管是安陵容还是宜修,于她而言都不甚是重要,她也不可能见一个杀一个。
她最想或者最想惩罚的至始至终便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皇上。
至于其他人,有的是法子,若是用上了最痛快的死法,那便是对她魂穿纯元的最大的不尊重。
她想将皇上曾经的经历复刻在自己的子孙身上,不管是欣贵人产子还是谁产子,产子的人多了,能够生孩子的人也就显得不那么金贵了。
再说宜修,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要想整她机会多的是。
-延禧宫-
安陵容回到寝殿后,还是有几分惊魂未定。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宜修连累到,也不知道她今后还要不要跟随宜修。
“宝娟,快将安神香点上。”
原本她以为欣贵人的胎是保不住的,她前些日子明明送了她一块含麝香极重的香料,竟然分毫会将她伤到。
这一点令她十分不解,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原因。
“小主,今日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了,怎么也不多说几句话啊?”
宝娟有些惋惜的说道,她家这位小主都进来三四个月了,竟还没侍寝。
“人微言轻,我不过只是一个常在罢了,再说今日那情形,皇上怕是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
“小主日日都去储秀宫给怡妃娘娘请安,她也不说帮帮你,只管自己将皇上拉了去。”
“她还不是是一个极度需要恩宠的,况且如今她宫里的欣常在都生了皇子,她更加注重要稳固她的地位了。”
“那小主呢?要不去求求沈贵人?”
“算了,沈贵人压根儿也是没将我当做姐妹的,我又何必去讨那个嫌。”
安陵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打击了宝娟,她只得悻悻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