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玩的开心，啰嗦了这么多。
人家太子已经照管完小树苗，准备回去了。
明里看哪吒又变换了一个形态，跟上了李承乾。
真觉得他很锲而不舍，看来他是实在喜欢这个跛脚太子。
“就一直跟着他，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一是在等你给我出主意。二是我觉得随便冒出来的话，但是会吓到他，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显圣的耍人手段。”
“那你就变个人呗，变成个人当他的幕僚，给他出出主意，治治病什么的。”
“我才不要当什么幕僚……”
“那不然呢？不然你直接把皇帝杀了，你自个儿当皇帝，这样……你想让太子干嘛就干嘛了呗！”
哪吒瞪大眼睛，“那又不是我儿子！”
“而且这么做就没意思了，这皇帝又不是那么好当的，谁爱当谁当去。”
明里白他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干嘛？”
“托梦。”
哪吒眼中精光一闪，他觉得这主意甚妙。
明里一脸问号，“你这不还是装神弄鬼吗？”
“不是呀，是想让他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我跟了他许多日了，已经把他们父子、母子还有兄弟之间的关系都捋清楚了。伤病好医，但心病能医吗？要触及到这道门槛，还得从心底最软的地方来。”
“难为你能够为他这么上心，我都要磕你们了。”
明里抱着手臂，她觉得这事儿好像没她帮忙的余地。
但等她回神儿，就发现哪吒的眼神定在她身上了。
“怎么？你要报仇吗？”
明里生怕哪吒是记恨上了她之前的捉弄。
“不是，你是心魔，你应该最了解人心里的软处，我的事儿想要成还要依靠你。”
“可我……我认识长孙皇后呀！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如何才能够装得像？”
哪吒打了个响指，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温柔慈祥的女人。
“这很简单啊，从他记忆里看到的。”
她年纪不大，看着雍容华贵的，但眉目间皆是温柔和气度，就是看他身体好像不太好，即使被厚厚的妆容遮着，也难掩憔悴。
而且一看她，下意识就觉得她心里面想的东西很多，想要隐藏所有的忧思，但还是看得出来。
“哇，哇哇！好有气质啊！我这辈子都当不成这种女人了……”
人有千种万种，但长孙皇后，明里一见她就心生好感，这非常难得。
太面善了，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
只是福深命浅。
哪吒对于他自己身上的事情捋不明白，但旁观者清，他倒是看明白了这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情。
“皇帝很喜欢他这位嫡长子，只是从来没有对他软和过，但在皇帝心中，这位太子就是他心中最看好的继承人。”
“他想要让太子继位，因此从小就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太子十二岁时就让他上手理政了，但有些方面他太过了，太严厉了，让李承乾在心里畏惧着他，很多事情太子说不出口，只能和自己的母亲交流。”
“多年以来，他一直生活在高压环境下面。”
“这不，前阵子他领着宫人扮作突厥人，结果被他爹给发现了，叫他跪在那儿跪了很久，跪出了腿疾之后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皇帝?为了纠正李承乾的行为，唐太宗任命了十余位老臣和名臣担任东宫辅臣，这些官员对他进行了严格的监督和劝谏。”
“直白一点就是他的任何行为都要被这些谏官给放大了。”
这些全是哪吒自己观察出来的，果然是旁观者清，人家的家事他随便看看就能看那么明白。
但他自己的心病却始终跨不过去。
上一次，他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对李靖下狠手。
仔细想想，他能够对李承乾那么上心，或许是想从他身上找一个答案。
为的是解开他心里的扣子。
明里听到这儿不由开口插嘴，“皇帝有些误解了，他想儿子成为他自己那样式的，听得进劝谏，心大。但不是什么人脾气都那么好的，更何况他以前身边还有个那么贤惠的皇后，有些事情就是过犹不及。”
“要是换做我，整天被十几个老头围着说教，也不乐意，哪天脾气上来了就叫人把他们拉下去全砍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
哪吒很庆幸自己身边有了一个能够懂他的人，这些问题都很浅显，一看就能够看明白，但当事人怎么绕都绕不出来。
尤其，太子的腿疾已经逐渐显露出来了。
他更加敏感多疑，而他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东宫所有的人，都是皇帝派来看着他的眼线。
还有他那弟弟也想谋夺太子之位，他就更加多疑敏感了。
长此以往，他都要得被害妄想症了。
现在也就是借着看望他母亲的名义，才得以离开东宫喘一口气。
哪吒搓搓手，“所以，心魔你能够扮演好她知心人的角色吗？”
“我是他现实中的知心人，你是他梦里的依靠，咱们对症下药，一定能把他给矫正好了，成为下一个皇帝，对不对？”
这些法子肯定是他之前就想好了，就等明里就位了。
明里思维开阔起来，“与其这么费心思去抚慰李承乾的心，那我为什么不入老皇帝的梦，几巴掌把他打醒呢？”
“变成李承乾的模样，去梦里和那老皇帝说说心里话，这不行吗？这俩人也不像是能把话说开了的样子，我要在梦里说，总归是个心理暗示，说不定他哪天开窍了，是真的找自己儿子去说的呢？”
“总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这些旁人再做多么大的努力，都不如他们当事人的和解有用。”
“而且，这太子只要没有谋反，我觉着皇帝都想让他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待着的，只要你把住了这一点，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大事儿。”
“嗯嗯。”
现在的哪吒是个认真听取意见的乖孩儿。
看他眼睛亮亮的，这是真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眼神，此时此刻，她险少没了那些捉弄人的心思。
“哪吒，既然要去帮李承乾，那你得想好了自己的人设、身份，还有结识的时机。”
拍了拍他的肩膀，明里自己心中把她和哪吒的这段关系定义为合作和利用。
但现在真的有点想和他交朋友了。
真诚的人，让人难以拒绝。
对她这种自私自利、不讲情义的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