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月如那一脸的震惊,叶辰淡然笑道。
“陛下要我们三日内悄然抵达北境,你们没有其他的异议了吧?”
眼见叶辰如此,官兵们尽皆低着头。
忽地,林月如用力将圣旨丢还给士兵。
“我不服,你管理大军至今,已经有十余人殒命!这肯定是你大军无方!”
“连你的近身侍卫都死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交出虎符,让我统率大军北上。”
说到这里,林月如忽地盯着叶辰,眼里尽是凶狠之色。
“我一定会用军功证明我比你强,陛下偏爱你就是瞎了眼!”
“交出兵权来!”
叶辰忽地看向院子里的一众将官。
“镇北将军的命令你们可以不听,但我也希望你们做好被陛下问责的准备。”
“此行军中混有贼人,谁不从命,谁便是贼人!”
“大军立刻整备,半刻之内出发。”
随着叶辰的呵斥声,这些将官也只能硬着头皮执行命令。
哪怕他们对叶辰有再多不满,他们也不敢违逆。
叶辰只是执行陛下的圣旨,这道军令等同于陛下亲自下达。
他们可以不遵从,但后果很严重。
……
半个时辰之后,一万大军火速开拔。
路上,叶辰走在队伍最前方,他拿出了沔水城城主交付的地图。
在这上面,有父亲当年行军的路线。
这是沔水城城守事后打听,重新绘制的。
根据地势图不难看出,这沿途皆是平坦之地,就算想要偷袭也没有机会。
直到父亲遇见袭击的位置。
那里两侧皆是高山,中间只有一条可供五人通过的峡谷。
看到这里,叶辰随手将地图合上。
父亲小心谨慎地走了一段路,直到最后,离奇地选择了容易被伏击的那一条路。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父亲早有觉察,这必不是意外,而是父亲刻意为之。”
有父亲留下的路线,叶辰行军一路顺畅。
更何况,原本五日的路程,现在要三日抵达,对士兵的体力消耗是个很大的考验。
就连骑在马背上的林月如都吃不消了,这三日时间里,她愣是一点找叶辰麻烦的心思都没有。
每到大军驻扎,她都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休息。
在第三日的傍晚,叶辰终于临近北境。
距离镇北城也仅仅只有三十里。
随着叶辰停下,跟着走了三日的士兵们也纷纷驻足。
叶辰转头看向后方紧跟着的林月如。
“寒月将军,你不是一直都想证明自己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就怕你没有胆子做。”
林月如一听得这话,顿时来了脾气。
“你以为我像你那般软弱?”
“我可是陛下亲口夸赞巾帼不让须眉,呵,是你这废物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本事。”
叶辰不禁失笑。
这个称号他的确没有抢的意思,毕竟,“巾帼不让须眉”那是女将专属。
他又不是娘们儿。
叶辰也不管那么多,抬手指向父亲遇见袭击的那一条路。
“那里适合伏击,你带五百人上去探查情况,人手和将领你随便挑。”
林月如不禁瘪嘴。
“就这?”
“只有你的脑子才能想出这么简单的计划来。”
“若是换了本姑娘,必定是两路并进,若是有贼人,直接剿灭,若是没有,也不耽搁行军的时间。”
叶辰只是面露笑容。
“你若是不敢就算了,反正我对你和你娘,都没有任何期待。”
林月如再度被刺激到了,愤怒地瞪了叶辰一眼。
“若是我完成了任务,你必须写信给陛下,放了我娘亲。”
叶辰爽快点头。
“好,去挑人手,半刻之后出发。”
林月如当场调转马头,直接叫人去了。
看着她忙活,叶辰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半分。
军中还有那人的卧底,如果混迹进来的人数不多,为了撺掇林月如争抢镇北将军的头衔。
他们必定会在林月如面前露脸。
如今让林月如挑人,就是他想把手中的眼线给拔出去。
毕竟自己没有身经百战的威名,这些士兵对自己更是难以信任。
叶辰没有把握带着他们深入陷阱,再冲杀出来。
等林月如帮他拔除眼线后,自己再调转路线,带着剩下的大军从另一条平坦开阔的大路赶过去。
只要不是被伏击,这九千余陛下钦点的精锐便没有溃败的可能!
如此,便可顺利抵达镇北城,抵达北境边疆。
如果计划进展顺利的话,也就证明自己率领的这九千余人可信,他们中没有丞相安排的卧底。
不多时,林月如带着秦浩以及挑选的五百人,走到了叶辰的面前。
“你要是有作为废物的觉悟,就好好在后面看着,看看我是怎么叱咤沙场的。”
叶辰只是洒脱一笑。
“那就祝你好运。”
林月如对叶辰突然改变态度这件事并不上心,她现在只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选择秦浩是正确的。
证明叶辰只是个废物,如此,她便可以明目张胆的索赔!这么多年光阴,还是女子芳龄的光阴,没有几十万两白银决不罢休!
凯旋之后,还得让他给陛下写信,让陛下释放娘亲!
如此多的压力在身,林月如难得地认真了一次。
她扬起手中马鞭。
“所有人出发!抓住那些伏兵!”
“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拿下!”
随着林月如骑马前冲,跟着他过来的士兵和将官一脸错愕。
其中一人更是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叶辰。
叶辰只是轻笑着摆手。
“诸位先行开路,我稍候便到!”
等到林月如带着大军离开,叶辰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兵们。
没了林月如和她带领的“害群之马”,这些士兵尽显沉重和肃穆。
叶辰下令道。
“从另一侧绕路前往镇北城。”
“如果我们脚程足够快,还能杀回来支援他们。”
说完,叶辰骑着马就走上了另一条路,那些士兵紧跟着叶辰的脚步。
没有人问他一句为什么。
更没有人对他表示不满。
他们沉默得像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