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骆志松精神多了,他早早地就被透进屋里的冷光刺醒。
他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揣着两个窝窝头出了门。
凛冽的寒风就像锋利的刀子刮在脸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裹紧了破旧的棉袄,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这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很快,他就来到了村口。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错落有致地散落在山脚下。
骆志松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鼻子里钻进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柴火味。
他看到张大爷正在劈柴,双手挥动斧头,一下下劈在木柴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骆志松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大爷,村里有没有什么零活可以干?”
这位张大爷放下手中的斧头,眼睛缓缓地从骆志松的头顶打量到脚下,半晌才说道:
“你去问问李二婶,她家好像要搬柴火,你要是能帮她搬完,或许能赚点吃的。”
骆志松谢过张大爷,转身朝着李二婶家走去。
李二婶家在村子的另一头,他一路走过去,积雪没过了他的脚踝,冰冷的雪水渗进鞋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冷。
李二婶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搬柴火啊?行,你帮我把这堆柴搬到屋里,我给你一个窝窝头。”
骆志松看了看那一大堆木柴,又看了看李二婶手里拿着的窝窝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二婶,这柴火太多了,一个窝窝头恐怕……”
李二婶脸色一变,提高了声调说道:“嫌少?爱干不干,不干就走,我还不想让你干呢!”
骆志松心想:“我骆志松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能被人随意拿捏。”于是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哎,你等等,”李二婶叫住了他,“两个窝窝头吧。”
骆志松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二婶,我不是嫌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力气大,能干活,应该得到合理的报酬。”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二婶家。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寒风裹挟着雪粒扑打在骆志松的脸上,像无数根细针扎着一般生疼。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铅云低垂,仿佛要将整个村庄都压垮。
他来到村头那棵老槐树下,树干粗壮得他双手环抱都有些吃力,枝桠遒劲地伸向天空,像一只巨大的手。
他背靠着树干缓缓滑坐下来,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的后背,双手捂着冰凉的脸颊,感受着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张大爷的叹息,李二婶的刻薄,都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重生而来,带着满腔的热血和现代的知识技能,却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想要融入一个村庄,竟如此艰难。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骆志松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村民正围在村里的农田边,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这麦苗怎么都黄了啊,是不是今年的种子不行?”一个粗壮的汉子皱着眉头说道,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看是土不行,这块地的土都板结了,肯定种不出好庄稼。”一个老农叹了口气,摇着头。
“唉,这可怎么办啊?这季麦子收成看来又要泡汤了……”
骆志松走过去仔细观察,这些麦苗不仅发黄,而且长势参差不齐,显然是土壤和种植方法都存在问题。
他环顾四周,看到地上堆积着一些还没腐熟的农家肥,还有些地方的排水沟渠已经被泥土堵塞。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大叔,大妈,这麦苗发黄不是种子的问题,是肥料和水的问题。”
村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
他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些农家肥都没腐熟,直接施到地里,不仅不能给麦苗提供养分,还会烧坏它们的根!”
“还有,这地里的排水沟渠都被堵死了,下雨天,水排不出去,麦苗的根都泡在水里,能长好才怪呢。”
骆志松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根小树枝,站在田埂上,在地上画出土壤结构、排水沟渠等示意图,一边画一边讲解。
村民们围在周围,有的挠着头思考,眼睛里带着迷茫;有的眼睛里逐渐露出敬佩的神情……
阳光洒在骆志松身上,他就像一个知识的传播者。
这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出来说:“看不出骆家小子,还有知识嘛,我们之前都小看他了。”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说:“志松,你说得有道理,你这次帮了大伙的忙,以后村里有活肯定优先找你。”
骆志松感受到村民们态度的转变,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
骆志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向村长家走去。
来到村长家门前,他正准备敲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骆志松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木门:“王村长在家吗?我是骆志松。”
“进来吧。”屋内传来王村长低沉的声音。
骆志松推门而入,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柴火味。
昏暗的油灯下,王村长正坐在炕头上,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
“志松啊,你来找我有啥事?”王村长眯着眼,打量着骆志松。
“村长,我想问问村里有没有什么活计可以做,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赚点钱,补贴家用。”骆志松语气诚恳。
王村长吐出一口烟雾,摇了摇头:“志松啊,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但你这才刚从鬼门关回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先在家好好养着吧,赚钱的事,以后再说。”
“村长,我真没事了,能干活。家里现在揭不开锅,我不能闲着。”骆志松急切地说道。
王村长叹了口气:“志松啊,我知道你心急,但现在这世道,活计不好找啊。你还是先把家里照顾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骆志松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王村长坚决的态度,他知道再说也没用,只能无奈地离开了村长家。
走出村长家,骆志松漫无目的地走向村里的集市,寒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吹得他脸颊生疼。
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菜喽,新鲜的蔬菜!”
“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脆!”
但这些声音丝毫没有感染到他此刻低落的心情。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卖山货的摊位上。
摊主是一位身材瘦小的老汉,正忙着招呼客人,额头满是汗珠,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骆志松灵机一动,走到老汉面前,说道:
“大爷,我看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您看摊吧?”
老汉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小子,真能帮我?”
“大爷,您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看摊还是没问题的,您看,我嗓门大,能吆喝,还能帮您算账,保管不会让您吃亏。”骆志松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汉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骆志松便开始卖力地吆喝起来,他的声音洪亮,在集市上回荡,吸引了不少顾客。
他口才也很好,把山货的优点说得天花乱坠,顾客们纷纷掏钱购买。
傍晚时分,老汉给了骆志松几张零星票子和一些窝窝头。
骆志松感激地接过,他把钱紧紧攥在手里,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欣慰。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零星票子,虽然可添些柴米油盐,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想要在神农架生存下去,看来还得靠山吃山!山里有那么多猎物,打猎或许是不错的生存之道!
他下了决心,重操原主旧业,打猎!对,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