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莞嫔有孕之后,皇上多日留宿碎玉轩陪伴莞嫔。
若是说后宫母凭子贵,谁人也比不了莞嫔。她那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孩儿,早已为自己母亲赚足了名分。
莞嫔一时间成了最受宠的妃子,宫里纷纷传言,不日便会凌驾于玉隐之上。
有喜,便会有悲。
富察贵人小产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没了与陵容争宠的斗志,整日以泪洗面,怀念那个未出世的孩儿。
曾三番五次悬梁自尽,好在被自己宫里的宫女及时发现。富察贵人自尽未遂,竟想起私自服用砒霜。
虽不知她从哪里得到的,却差点要了命去。
太医院的许太医多次奉命前来诊治。好在医术高超,富察贵人捡回一条命来。
太后劝皇上应多注重子嗣繁衍之事,劝其与皇后一同出宫祭天祈福。
皇上应允。
不日,选了个黄道吉日,携皇后出宫祈福。
临走前,众妃嫔在宫门口含泪目送着。
皇上轻抚了一下莞嫔的肚子,确有三个月大了,那般圆润,微微鼓起。他笑了一下,宠溺的眼神,“好生在宫内修养,切记,莫要与那华妃起了争执。”
在皇上心底,华妃是个不安分的。毕竟合宫的妃子里,掰着手指头也知道是谁在闹事。前段时间皇上熬不住年大将军连上三道奏折为自己妹妹请旨意,只好一碗水端平,赐了华妃协理六宫之权。
虽说对于温实初的事情皇上心里猜忌,但终究抵不过子嗣大事的喜悦。那股子猜忌犹如一根隐刺,暂且深埋于心底。
莞嫔点点头,轻摸了一下小腹,“臣妾与小皇子等待皇上回来。”
见莞嫔如此自信,站于不远方的玉隐倒是神色略微惊讶。
一旁的陵容连忙走过来贴耳说道,“玉姐姐还不知道吧。据说,莞姐姐这一胎必是龙子。皇上大悦,复了温大人的职位,如今,正是温大人悉心照料莞姐姐这一胎。”
“安妹妹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本宫着实有些孤陋寡闻了。”玉隐自嘲,而后继续问道,“既是如此,原太医刘畚身在何处?”
安陵容哼笑了一下,“自是打哪来,回哪去。莞嫔娘娘不怎么待见刘畚,找个由头便将其打发了。如今在太医院落个闲职,数着京中任职的时间不长了...”陵容倒是看的通透。这段时间,碎玉轩甚少与永寿宫走动,些许事情玉隐是不知道的。恐怕,连华妃都不知此事。
见着皇上宠溺不舍的眼神看着莞嫔,玉隐知道,君王的七分戏、三分情,拿捏的着实到位。
华妃走上前,不舍地叮嘱了几句后,皇上便乘坐马车与皇后驶出紫禁城了。
望着远去的皇上,华妃的眸子里倒是真有不舍与担忧。玉隐扭头望了一眼莞嫔,她倒很是佛系、听天由命。
正当玉隐想开口询问莞嫔身孕一事的时候,被气势逼人的华妃抢了先。
“皇上也说了,如今将协理六宫之权给了本宫,”她得意洋洋的语气彰显着高贵与傲娇,她瞥了一眼玉隐,又小声加上了几个字,“与玉妃。”
她轻扶了一下鬓角的发丝与珠翠,“所以,你们都给本宫记清楚,这段时日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有人敢惹是生非、祸乱后宫,本宫定要拿出宫规严加处置。本宫,可不是娇滴滴的皇后,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华妃的语气轩昂,凛然阔气。出身武将之女,血液里流淌着征服的欲望。她得意地笑了,瞥了一眼玉隐。生怕玉隐站出来折了自己的面子。
玉隐轻点了一下头,浅笑着。
两人对视一下,眸子里是坚定。
“你说是不是啊,沈贵人!”华妃的话锋一转,倒是找起沈贵人的麻烦。
玉隐轻声问着一旁的陵容,“沈贵人可有得罪华妃娘娘之处?”
陵容小声解释道,“前几日皇上让眉姐姐学着理账,要求华妃娘娘帮忙悉心教导着。许是觉得对自己有威胁,才会这般吧。”陵容的解释倒是没有错,玉隐在陵容的口吻里察觉到了她那紧密的心思。
“本宫竟然错过诸多事情...”玉隐垂头小声嘀咕着。
“玉姐姐许是在忙着准备莞姐姐的生辰宴,才没时间关注这些的...”陵容倒是很会为玉隐寻觅借口...
敬嫔见华妃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才站出来解释道,语气温柔,“娘娘,沈贵人她怀了身孕,还望娘娘念及龙嗣...若是沈贵人真犯了什么错,还望娘娘赎罪...”敬嫔语气软糯,连连下跪替沈贵人请求华妃饶恕。
看着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敬嫔,华妃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甚至更加跋扈,“敬嫔,你别忘了你的出身。本宫是侧福晋的时候,你还只是本宫房里的一位格格。”
语气极为嘲讽,敬嫔瞬间没了气势,低下头。
沈贵人一身反骨。她见不惯华妃如此跋扈,她虽不敢言,但眼神里却倾泻着对华妃的愤恨。
“沈贵人,你竟然敢怒视本宫!”华妃一时间得意忘了形,继续咄咄逼人。
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玉隐赶紧上前,挡在了沈贵人的面前。
“玉隐?”华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而后无奈翻涌而上,撇了撇嘴,“罢了。今日你对本宫的不敬之罪,就不和你计较了。要感谢,便感谢玉妃吧。”
说完,便摆驾回宫了。华妃的阵仗极大,毕竟皇上专宠多年,根基深厚。
“臣妾替沈贵人多谢玉妃娘娘。”敬嫔是个识大体的。在这后宫中,最重要的不是尊严,而是命!
沈贵人瞥了一眼玉隐,高傲的她又怎会瞧得起卑微婢女出身的玉隐呢?更何况,她不理解玉隐做的一切事情。
见着沈贵人这般神情,玉隐哼笑了一下。只叹人这一世,最难改的便是这性格。眉姐姐上一世曾备受皇上冷落,就是栽在了那清高的性子上...
“华妃娘娘自小便是受尽宠爱长大的,我等自是比不了。”玉隐笑了笑,扶起了敬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