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很快驾车来到流云阁。
报了名字之后，侍者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将她领到对应的包间。
流云阁是一个装修古典雅致的餐厅，里面的侍者有很大比例都是面容清秀干净、身段纤细窈窕的omega。
姜辞跟着侍者，越过一扇巨大的屏风，隔着看去朦胧的画面总算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
“阿辞。”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坐在位置上欣赏着室内亭台楼榭的缩小版景观的言述回过头来。
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秒就露出了一个笑，亲昵地叫她。
“阿述。”姜辞点点头。
言述已经自动自觉地走上前来拉过她的手腕，牵引着她朝自己旁边的位置走去。
“阿观去点菜了，一会儿就过来。”
姜辞颔首，轻嗯一声。
坐到位置上，姜辞接过言述递过来的水杯，听着他讲话。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得很有特点，再加上旁边亭台楼榭小景观里潺潺的流水声，很好地帮助姜辞缓解忙碌一整天造成的疲惫感。
不过两人没讲多久，出去的谢观便回来了。
自然地走到姜辞另一边的位置坐下，谢观道：“阿辞来了。”
“嗯。”姜辞点点头，抬眸看向他这边刚坐下，身后就鱼贯而入的侍者们。
今年又更换了新的装扮和装修风格，让姜辞不免对这些侍者身上的服装有些感兴趣。
距离她最近的是在谢观位置边上的旗袍女人，身上穿着雪白的旗袍，上面的丝线在腰间勾勒出一朵硕大秾丽的海棠花，随着她的动作，腰间的褶皱深浅变化，那朵花也如同风中轻颤般活起来。
言述和谢观在姜辞的眸光投过去的时候就跟着看过去。
那个旗袍omega。
她的身材并不是寻常omega那种瘦弱惹人怜爱的类型，看得出来有一些锻炼痕迹，手臂在用力的时候展现出漂亮的线条，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大方。
“阿辞。”
旁边的言述叫她，让姜辞不由得收回目光朝另一边的言述看过去。
“怎么了？”
言述道：“刚刚跟阿辞说的还没有说完呢。”
把姜辞的注意重新拉回来，言述脸上带笑，另一边的谢观在侍者们工作结束之后便让人都下去，不需要在旁边等待。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这顿约饭。
“……你后面都不在学校吗？”谢观出声，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嗯。”姜辞点头，“因为等报名审核成功之后就会去研究所那边集中实习了，学校这边我会请假。”
那岂不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阿辞了。
姜辞看他们因为自己的话开始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她宽慰。
-
“砰！”
周芷汀拿来抑制剂回到这个房间之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加快脚步直接把门打开。
身材清瘦的少年从床上跌落，原本捆在手腕上用来限制他的装置也因为他用力的挣扎很快失去作用，让他从床上跌落。
老旧的床本就摇摇欲坠，那一端捆在他的手腕上，一端绑在床头的短柱上的绳子并没有支撑多久，此时此刻那脆弱的短柱直接被扯断，他恢复自由的手开始在纤长的脖子上抓挠。
周芷汀扑上去，努力把人摁住。她能够感觉到，从程月寻的身上漫出无味的信息素，焦躁不安、恐惧担忧，他身上的负面情绪也跟着传达出来。
“月寻！月寻！你冷静点！”周芷汀咬牙，她根本不是程月寻力量的对手，只能依靠呼唤唤回他的一点理智。
程月寻将周芷汀大力地推开，后者因为他的力道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没有时间继续为自己的屁股默哀，周芷汀环顾四周，扯起床上的被子，抓着边缘地上已经快把自己的脖子抓得面目全非的人扑过去。
借助被子的遮挡，周芷汀总算避开了程月寻手的攻击。
她死死摁住程月寻，大声地叫他的名字，最后情急之下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之后，程月寻的意识好像终于回归了一些，稍稍安静下来。
周芷汀来不及感到抱歉，马不停蹄地就直接给人注射抑制剂。
终于，程月寻的意识归拢。
“我好了。”程月寻低哑的声音闷闷传来，像是大声嘶吼过后给声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完全听不出他刚刚被带回来时候的清亮。
周芷汀松了一口气。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少年脑袋半偏过去露出的侧脸，白皙的脸庞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巴掌印像是在控诉她刚刚的力道着实不轻。
“抱歉，刚刚，我没办法了。”周芷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她伸出手想要把程月寻从地上拉起来，但后者没有将手打上去借助她的力气，只轻微地摇摇头，闭上眼睛。
“没关系。”他说，声音轻飘飘，“我就这样吧。”
凌乱的发丝在他的脸上落下不规则的阴影，周芷汀却眼力极好地看到他眼里淀着的浓浓厌弃。
“月寻，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周芷汀抿唇，深深叹息，“你现在这个情况，再拖下去，后面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的身体情况太奇怪了。
明明一开始闻到的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但是在他像现在这样爆发的时候，又会散发出属于alpha的威压，还会控制不住地想要破坏脖颈后面的硬块。
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痛恨无比的东西，浑身上下都因此变得奇痒难耐。
本来她作为omega就不够力气，在这个时候更是没有办法完全把这个状态的程月寻压制住，帮他注射抑制剂缓解身体的不适。
更何况……
周芷汀想到这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抑制剂并不是那种品质极高的浓缩抑制剂，到现在，注射抑制剂对于程月寻来说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有效了。
靠着大量注射抑制剂，且不说能不能稳住他的情况，周芷汀都担心他的腺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样高强度的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