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寒走之前特意叮嘱温言去休息,她便顺势假惺惺地劝道:“温姐姐,你还是去休息吧,看你脸色这么差,别累坏了身子,这里有我就行了。”
温言心里清楚,自己要是现在去休息,谢舒画肯定又要添油加醋地跟谢夫人编排她偷懒耍滑。
与其让她在背后嚼舌根,不如自己辛苦点,至少能落个勤快的好名声。
谢夫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切好的肉块:“言言,来,帮我把这些肉洗一下,等会儿好腌制。”
温言立马应声,接过盆子就往厨房跑。
等温言洗完肉出来,却发现客厅里气氛诡异的和谐。
温婉宁居然和谢舒画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关系多好的姐妹。
温婉宁看到温言出来,立马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言言,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舒画,你就别操心了。”
温言心里冷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自己不过去洗个肉的功夫,她们就结成同盟了?
她才不信温婉宁是真心关心自己,指不定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不用了,我没事。祭祖是大事,我多做点也是应该的。”温言语气平静。
谢舒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温姐姐真是懂事,知道祭祖重要。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金器瓷器都好好擦干净吧,可千万别摔坏了。”
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着几件闪闪发光的金器和几套精致的瓷器。
温言知道谢舒画是故意刁难自己,但她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现在只想赶紧把事情做完,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她接过盒子,走到一旁,跟着家里的阿姨一起擦拭起来。
家里的阿姨看温言脸色确实不好,便主动把已经擦好的瓷器堆放在一起,让温言一次性端到厨房去,省得她来回跑。
“温小姐,你把这些端到厨房去吧,剩下的我们来就好。”
温言端着摞得高高的瓷盘,小心翼翼地往厨房走去。
谢舒画见状,立马装模作样地迎上来:“温姐姐,我来帮你吧,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拿得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温言拒绝了她的好意。
谢舒画却不由分说地伸手去抢,结果用力过猛,瓷盘在她手里摇晃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好几个瓷盘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哎呀。”谢舒画故作惊慌地叫了一声。
谢夫人听到动静,连忙从厨房出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谢舒画立刻指着温言哭诉道:“妈,我看温姐姐拿那么多瓷器,怕她摔了,就想去帮忙,结果她不让,非要自己拿,这才……”
谢夫人看着一地的碎片,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温言抢在谢舒画前面开口,语气里带着自责:“妈,都怪我。我不想让舒画妹妹受累,就没让她帮忙,谁知道她这么热心,直接冲过来要帮我,我都没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早知道这样,我就让她帮忙好了。”
温言这番话,看似自责,实则不动声色地把责任推到了谢舒画身上。
她一个做嫂子的,不让小姑子帮忙,合情合理。
而谢舒画不懂事,非要帮忙,才导致瓷盘摔碎,也说得过去。
谢夫人叹了口气,心疼地看了温言一眼:“言言,别自责了,不怪你。家里瓷盘备用的有的是,碎了就碎了。”
谢舒画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谢夫人对温言产生不满,没想到温言这么巧妙地把事情圆了过去。
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妈,这祭祖可不是小事,这些瓷盘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摔碎了,说不定是祖宗不喜欢温言姐姐。”
谢舒画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谢夫人脸色一变,厉声打断了她:“舒画,不许胡说!”
温言却像是没听到谢舒画的话一样,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整理好,语气平静:“碎碎平安,想来今年的祭祖肯定是顺顺利利的。”
谢夫人连忙附和道:“对啊,碎碎平安!咱们年年祭祖,求的就是祖上安宁,平安顺遂。舒画,别胡思乱想了,快去厨房帮忙。”
谢舒画看着温言牙尖嘴利的样子,心里一阵恼火。
最重要的是,现在谢夫人都站在温言那边说话,要是让她在谢家站稳脚跟,以后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温言好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舒画事事都抢在温言前面,一会儿帮着择菜,一会儿又帮着洗碗,忙得团团转,就好像她才是谢家的女主人一样。
等到祭祖的事情全部结束,温言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傍晚时分,谢松寒从部队回来了。
他刚进门,谢舒画就迎了上去,殷勤地接过他的外套,嘘寒问暖:“哥,你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倒杯水。”
谢松寒却没有理会她,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温言呢?怎么不见她人?”
谢舒画故意拉长了声音,娇滴滴地说:“哥,温姐姐在房间休息呢。刚才祭祖累坏了,我叫都叫不醒她。”
谢松寒没有理会谢舒画的解释,径直走向温言的房间,轻轻推开了门。
温言趴在书桌上,浅浅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松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开门的轻响惊醒了浅眠的温言,她猛地直起身子,下意识地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是有事吗?我这就下去。”
看到温言这如惊弓之鸟般的反应,谢松寒怔了一下,眸色深沉,“你今天没休息?”
温言忙活了一天,嗓子确实有些沙哑,“今天大家都在忙祭祖的事情,我也帮着做了一些。”
谢松寒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薄怒,“家里那么多人,难道就非得你动手?一直不睡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