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离开阎墨家,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场政府会议。
在经过一片城市绿林的时候,变故突生。
浮空车毫无预兆地剧烈晃动了一下,还没等车内的安全系统来得及启动缓冲防护,原本坐在座位上、趁着这短暂路途闭目小憩的楚休,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揪住了衣服。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直接在浮空车的舱壁上撞出一个窟窿,随后整个虫被狠狠地按进了泥泞地里。
楚休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他强忍着眩晕,费力地抬眸望去,只见摇摇欲坠的浮空车朝地面坠落,最终彻底砸在地面之前,犹如被一只手托住,像羽毛似的轻飘飘坠地。
他冷静如冰湖的淡蓝色眼睛,缓缓转向按住他的雌虫。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身影。
宽松的特勤制服紧紧绷在他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鼓起的肌肉撑裂。
他满脸胡须,杂乱无章地肆意生长,大半张脸都被这些打结的毛发遮盖,唯有一双透着狠厉光芒的眼睛露在外面,让人不寒而栗。
楚休刚欲挣扎反击,刹那间,他的精神海深处便响起精神潮汐袭击带来的尖啸声。
声音尖锐刺耳,仿若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脑海,瞬间让他丧失了所有抵抗力气。
紧接着,他的五官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混沌不清,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浓稠的血色中。
“死金毛,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低沉粗粝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略有熟悉。
还没等楚休想起对方的身份,紧接着,压在他身上的雌虫伸手直接捏碎了他的眼镜
楚休下意识地眯起双眼,适应这突然失去眼镜后的模糊世界。
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衣领便再次被对方紧紧揪住。
紧接着,他的头被狠狠按进泥水里,如此反复五六次之多,泥水呛入他的口鼻,让他几乎窒息。
直到他的口鼻完全被泥水堵塞,对方这才像是拎着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般,将他从泥水中拎起来,随意地甩了甩。
“咳,咳。” 楚休剧烈地咳嗽着,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混杂着泥水与血水的唾沫,强撑着微微抬起一只眼皮,看向对方。
那满脸大胡子的雌虫见状,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你现在看起来可比平时顺眼多了。”
熟悉的声音,能够瞬间制服他的强大实力,还和他有过节,楚休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抓住他的雌虫的身份。
眼看自己又要再一次被按在泥水里,楚休连忙道:“你不去伺候你的雄主,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对方动作顿了下,楚休瞅准稍纵即逝的时机,拼尽全力从对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大胡子雌虫也绝非等闲之辈,很快便反应过来,两虫瞬间拆了几招。但楚休终究还是技不如人,没几下便又重新被对方牢牢按住。
不过,或许是对方今日运气不佳,在打斗过程中,衣服袖子不慎被树枝划破。
紧接着,如玻璃镜破碎般,对方的光学伪装剥落,露出一个蓝发蓝眸的雌虫模样,浓眉大眼,五官刚毅。
看见刚买的光学伪装掉落,诺雷德不禁骂道:“果然便宜没好货,这破烂玩意。”
旋即,他伸手如爪,径直扼向楚休的脖子,看这架势,竟是下了死手,丝毫不留余地。
楚休心中暗叫不好,脑筋在生死关头飞速运转起来。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当机立断,放弃抵抗,任由对方紧紧抓住自己,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被扼紧的喉咙中挤出三个字:“我,投,降。”
“晚了!”诺雷德冷笑。
都看见他真实样子了,还是要是把楚休放跑,恐怕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停。
“阎......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楚休涨红着脸,气若游丝地吐出雄虫的名字。
几乎被掐断的喉咙猛然间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楚休只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下意识地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手指却悄无声息地向着光脑的位置摸去,试图发出求救信号,结果下一秒就被诺雷德踩断。
诺雷德将楚休的两只手卸掉,掐住那个金毛的下巴说:“别耍花招,要是想拖延时间等驻防军团来救你,那就别想了!”
他说完,他揪住楚休的辫子,像拖一条死狗般将他从泥地上直接拉起来,“在他们靠近之前,我绝对会先捏断你的喉咙。”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想杀我?”楚休边咳嗽边用不成型的声音问。
“无冤无仇,你竟然能说出口?平时怼我那么多次都忘了,几天前把我用手铐拷在桌子腿将近三个多小时,不都是你做的。”诺雷德冷笑。
“就因为这些,您就要杀我。”楚休艰难地呼吸着,在一片模糊的视界中定位到了诺雷德模糊的身影。
“还就这些?要不是老子这几天心情好,早都来干你了。
还有,老子爱干什么干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从来不需要理由。”诺雷德不屑道。
“我,向您道歉,对,对不起。”楚休用手贴在左胸,弯腰行礼。
“如果您不满意,等会杀了我也行,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有些事,和阎墨阁下有关,想和您说。”
“快说。”诺雷德不耐烦地催促道,眼中的杀意却并未消减多少。
“阎墨阁下很想您。”楚休一字一句缓缓道。
诺雷德不由得抬了下眼皮,目光正视眼前这个金毛。
随后他忍不住笑了声:“这还用你说,老子也知道他想我,我们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感情比你想的深厚多了,一会儿我就回去看他。”
楚休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他缓慢地说:“方才阎墨阁下向我咨询如何救一位荣辉会成员,我便跟他提了两个方案,不过无论是哪个方案,仅靠他一只雄虫肯定无法完成,有您在保护他的话,阎墨阁下的安危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诺雷德冷笑,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是他谁啊?一个卡里尔养的狗管的还挺宽,本来就不需要你操心。”
楚休淡笑:“我还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诺雷德仿若听到了荒诞的事情。
“免了吧,你们这些政府军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就没一个是真的。”
楚休静静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落寞。
诺雷德突然伸手再次抓住楚休的衣领,将他拉近:“对了,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卡里尔为什么派你过来,你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他的手指再次按在楚休的喉骨上,加重力道。
“你要是敢撒谎,我就捏断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