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低语的同时,两道门之间,戏台正中央的位置,又有四个大字显现了出来。
与民同乐
变化还在继续,四周院墙开始坍塌,随后,也重新组合起来。
此番场景的变化,让多数人都摸不着头脑。
然而,阮惜伶则不同,只见她低眉轻笑,好似已成竹在胸。
看她这副表情,白泽知道,她并不是因了解游戏规则方才这般,而是已经先入为主的感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
毕竟,戏台的出现,足以说明,这场分离无论什么规则,都和她的职业有关系。
变化终于停止了
四周的院墙此刻重新排列成了八面高墙,围绕戏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每道墙之间,没有任何的空隙,远远看去,仅有一条砖块对齐产生的黑线。
“白泽,什么情况,是要让你们唱戏吗?”姜天忠问道。
“不知道……”
“小相公,看来你不走运啊,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奴家先为你打个样吧。”
话毕,阮惜伶青袖拂起,一阵淡淡的脂粉香扑鼻而来。
见她朝戏台走去,年余立刻跑过去,先一步到达,随后,趴下身子,静等着为阮惜伶垫脚。
两人一上一下,年余缓缓站起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其摔着。
可是,下一秒……
一道白色的光飞速从正对面的墙体内射出,直接击中了年余的侧肋,两人瞬间倒地。
“狗东西!”
阮惜伶一脚踹出,年余顾不得疼痛,直接爬起来,不断的朝她磕头认错。
“主人!主人饶命,主人我错了!”
主人?
两人同样都身为[奴人],年余居然称其为‘主人’。
这复生会的规矩,还真有点意思……
白泽看着那边的‘一奴一主’,嘴角微动,但始终没有说话。
姜天忠见状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美女,摔疼了吧,用不用哥哥帮你揉揉啊,哈哈…… ”
阮惜伶揉着肩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哼,管好你们自己吧 。”
话毕,只见她又赏了年余两个耳光,随后独自朝戏台后面走去。
后面会是什么呢?
姜天忠本想跟过去查看,白泽拉住了他。
“不要过去,戏场的后台不能随便进出。”
“为什么?”
“规矩。”,白泽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有任何的举动,更不要试图帮我俩。”
“从游戏角度来看,你不是参与者,不能涉足其中。”
“从这场戏来看,你既不是演员,也不是观众,把自己当空气就好。”
“我知道了……”,姜天忠默默的点了一下头,“那一会儿你们要有危险怎么办?”
“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目前我还没有太多思路,看看再说。”
此时,苏三妙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快看!”
二人转头看去,是刚才那面射出白光的墙。
只见墙体两边的夹缝黑线,有黑水渗透了进来,正以极慢的速度往那面墙上扩散蔓延。
“这是要开始了吗?”
话音刚落,一阵奏乐声响起,在场四人同时看向戏台之上。
布帘掀开,‘出将’门内,阮惜伶妙步走出。
四周的奏乐此时更响亮了,随着她步伐的加快,白泽似乎听到了一阵虚空般的掌声。
“看—— 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阮惜伶戏文缓缓念出,举手投足间,柔美飘逸,瞬间便将众人的眼球吸引住了。
“她好美啊——”,苏三妙这是第二次赞叹了。
她的眼神渐渐放松下来,欣赏般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嗯,唱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出戏。”,姜天忠说道。
“霸王别姬……”
听后,他看向苏三妙,“妹子,你对戏曲也有研究?”
“不是,以前跟师父听过,他老人家爱听戏。”
看着两人逐渐放松的状态,白泽顿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这戏演绎的太深厚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台下台上联系在了一起,让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只因秦王无道,以至兵戈四起,群雄逐鹿,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的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
念白还在继续,苏三妙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抽泣声也响了起来。
“不好!”
白泽二话没说转到了她身后,直接把苏三妙的两只耳朵堵住了。
“白泽,你干嘛!”,姜天忠喊道。
“快,堵住耳朵,不要听那戏文!”
“为什么?”
“我知道这场分离的方式了,看谁演绎的戏更能打动人,将人拉入戏中,耗损你的气能,然后打赏给台上的演员。”
“啊?”
姜天忠愣了一下,随即也是堵住了自己耳朵。
苏三妙的抽泣声明显小了不少,可是,她的眼睛还能看得见,依旧被台上的那出戏吸引着。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耳朵被堵住了,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
“姜天忠,把眼也闭上,不要看!”
“好!”
……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阮惜伶念完这句话,看着空荡荡的旁边,一下静止了,好像正等着霸王的念白。
可她旁边哪里有人?
还是说,正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哒……哒……哒……
随着几声鼓点,只见她又动了起来。
低眉转首,妙步逼近。
“大王,汉兵他……他……他杀进来了!”
念完这句话,头顶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间漆黑一片。
白泽抬头看去,天居然黑了,院落内,几人的身影全都模糊不清。
啪——
耀眼的光从台上传来,只见一道昏黄的光束由上至下,聚焦在了阮惜伶一个人身上。
“剑……”
阮惜伶的手中,此刻,渐渐凝聚出了一把寒气十足的宝剑。
说是凝聚,其实她仅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宝剑凭空出鞘,显现在了她的手中。
“乌江自刎……”
“这出戏,她难道要自杀吗?”
喃语间,白泽只感觉手指处开始颤抖起来。
是苏三妙,她已经破声大哭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哭声愈发强烈。
“呜呜呜……”
“咯咯咯……”
“什么声音?”
白泽有些惊恐的看向四周,除了苏三妙的声音之外,还有更多的哭喊声传来。
甚至包括离他们很远年余,此刻也发出了低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