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权衡利弊之后,终于下旨。
“侯野,朕命你马上赶回北沙府,以男爵身份署理北沙知府,处置北沙一切事宜,如果能把天花这天灾压下去,就正式任命知府,如果不能,自行入京请罪!”
总算是暂时把这一关度过了,侯野跪地谢恩。
“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若有疏漏,臣提头来见。”
侯野离开朝堂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赶回北沙府。
侯野回到了知府衙门之后,马上就把下属官吏和一些乡绅都请来商议事情。
随即,他看了一眼堂下众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蒙圣上信任,让本官署理北沙府知府,我在朝廷是立了军令状的,若是数日之内不能控制住天花疾病,提头去见陛下,你们都说说看,此事应该如何办理!”
下面这些官吏们自然知道他的本事,谁也不敢招惹。
毕竟在此之前,那侯野可是刚刚杀了一个六品府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们可不敢随便触这个眉头。
于是,所有人全都拱手说道。
“全凭府台大人安排,下官等竭力相助也就是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忽然跳出来了一个不长眼睛乡绅。
此人乃是前科举人,出身也曾放过一任县令。
家族也倒是颇有底蕴,因此并不把侯野这个署理知府的男爵放在眼里。
他直接瞪起眼睛笑着说道。
“天花肆虐,自古以来便是老天爷降下的灾祸,侯大人,你不会以为你可以和老天掰一掰手腕儿吧,那你就是在自己绝于天道!”
侯野本来是心情急躁,这下子反倒被他给气乐了。
这位举人出身的孙老爷,竟然还拿着天道说事儿,人可是不能愚蠢到这个程度。
但是自己也没有义务去给他普及什么知识,便笑着说道。
“既然对于本府如此安排抵抗天花之事,孙乡绅若是有不同意见,你只管说出来,本府能有可帮忙之处,断然也会帮你,毕竟你也是前科举人,有些身份在身上。”
本来还以为侯野是个难啃的骨头,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倒是让这位孙老爷有些奇怪。
他马上就对着侯野拱了拱手,然后非常不客气的说。
“既然北沙府发现了天花之势已然传得非常厉害,那便说明此地是不祥之地,本人想要举家离开北沙,请知府大人恩准。”
说完之后,他拿眼睛偷偷瞟了一下侯野,等待着答复。
侯野却也是没有立刻发怒,只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孙乡绅,你是举人出身又做过县令,应当知道百姓乃是天下根本,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竟敢说北沙不祥,百姓不祥,这是岂有此理,更何况这里既然有天花,只是你若举家离开,若是有一人沾染天花,就可能让其他府县百姓也沾染天花,那你又该当何罪?你又如何自处!”
侯野本来想劝,毕竟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万火急了。
自己只要是能够劝得动,没有必要杀人见血来立威。
可是这位孙乡绅似乎真的没有把这个署理知府放在眼里,怒声说道。
“攒鸡毛凑胆子,你侯野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男爵,难道朝廷日后不会清算你杀害上司的罪行?我要去哪里便去哪里,大乾律规定,举人可在全境之内通行,无需开放路引,你就算想要办我只怕也没有任何的依据,你平日口口声声大乾律,大乾律也拿我没有办法。”
侯野甚至有些纳闷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在不久之前,因为在自己的工地之前闹事儿,自己就杀了一个六品府尉。
现在不过是一个致仕在家,已经没有什么身份的乡绅,就敢和自己这么叫板。
这人可真是头铁不怕死,还上赶着找死。
侯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张铁牛,如今这家伙已经是九品巡检。
“张巡检,本官问你,在知府大堂咆哮公堂,折辱朝廷命官,五品男爵,这是什么罪名?”
张铁牛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杖八十,流放边境与披甲人为奴,遇赦不赦。”
侯野看着孙乡绅,还想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便问道。
“你可曾听明白了,若是愿意留在北沙府出钱出力,听从本府安排。和大家一起抗击天花,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一番奖赏,若是执意要走,本官可要追究你的犯上之罪了。”
这孙乡绅以为侯也在那里狐假虎威,根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反而直接就挑衅道。
“侯野,你少在这里胡说,本人可是有举人功名在身,又做过县令见官都无需下跪,你又敢如何处置我?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告辞了。”
侯野心说,自己主持这抗疫的事情,本来出师无名,就准备找个祭旗的。
就是没想好谁最合适,偏偏就有人主动往枪口上面撞,这就完全不需要客气了。
想到这里,侯野直接对着岳雄飞使了个眼色。
“刚才张巡检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照此办理,不得迟误。”
岳雄飞现在作为侯野的亲兵队长,也没了别的选择,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漏风巴掌,抽的孙乡绅满脸都是血。
这一口唾沫吐出来,竟然还带着两颗门牙。
就这还不算完,亲兵们都没劳烦衙役动手,直接就把这位乡绅老爷给拖了出去,如同死狗一般按在了行刑的凳子上面。
八十棍子结结实实对着腰部就开始抡起来了,不过就是三十几下的功夫,整个的人也就只有出气没有了任何的进气了。
看到这位被活活杖责而死的乡绅,侯野除了感慨反派死于话多之外,似乎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对张铁牛吩咐道。
“从脚帮的账上,支取三百两银子,给孙乡绅家里送去,就算是办白事咱们随的份子,让他们来收尸入殓吧。”
接下来,侯野又扫视了一眼堂下,问谁还有意见,所有人除了跪下来表忠心,再灭有任何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