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沉不住气,她真的很怀疑盛铭寒能不能保守得了秘密。
许时颜回复:“注意言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放心,只要你手底下的人还认你这个老大,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万一我被警署的调查员盯上又会是什么后果,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承担风险。”
盛铭寒大概消解了心里的不安,过了一会儿,回了句:“好,我等着你。”
盛铭寒被薄津恪控制,手底下豢养的那些人群龙无首,一直在寻找盛铭寒的下落。
想要把自己主子给救出来,和盛铭寒达成交易之后,许时颜正好通过盛铭寒给她的联系方式调遣他的人。
但自从明德工厂爆炸之后,警署的人加派了调查员彻查这件事,盛铭寒的人太过活跃,恐怕会被当成嫌疑人盯上。
好在有张姨,可以用黑客技术掩盖他们的活动痕迹,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许时颜像平常一样,每天都去海商上班,白天和周渺讨论设计方面的事,晚上回到薄津恪的别墅,秘密联系盛铭寒的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薄津恪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盛爷爷安排祭祖的事,应该觉察不到别墅周围的变化,更不会太过关注她的日常生活……
“叩叩。”
许时颜正思索着,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
“我。”
磁性的嗓音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是薄津恪。
许时颜眸中不自觉变得警惕。
迅速合上电脑,许时颜上前,打开房间门,装模作样地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倚靠在门口,声音也懒洋洋的。
“这么晚了,我都快睡着了,薄先生这是有事?”
薄津恪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许时颜的面前。
“三天后的祭祖,你带着它去。”
许时颜怔了怔,看着眼前的玉佩,脑子迟钝了几秒。
去参加祭祀的人,除了和盛家血缘关系的人,就是和盛家联姻的女人,身上会佩戴男方世代相传的玉佩。
薄津恪的意思是?
“你该不会是打算在那天,公开我们结婚的事吧?”
这个消息太突如其来,许时颜看向薄津恪,眼神诧异,不敢相信。
薄津恪好整以暇地看着许时颜,目光变得饶有趣味,薄唇勾起的那抹弧度却莫名有些泛冷。
“有什么顾虑?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开吗,怎么又犹豫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打破了许时颜原本的计划。
但……
换个角度,这何尝不是给她提供了一个不在场证明的好机会?
许时颜的笑容灿烂,眸里泛着粼粼波光,在黑夜里如流星般眩目。
“怎么可能?薄先生有权有势,长得又好看,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你都找不到机会呢,我又不吃亏,我就是觉得突然,毕竟盛爷爷的身体还没好,要是突然受到这种刺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老爷子还没那么脆弱。”
薄津恪嗓音轻缓又有力,让人觉得很安心,许时颜心里的疑虑烟消云散。
“好,既然薄先生都说没问题,那我自然也没问题。”
交代完,薄津恪不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去。
直到薄津恪消失在视野里,许时颜脸上故作的笑容逐渐消失,“啪嗒”一声清响,关上了门。
手中的玉佩触感温润,有些凉。
薄津恪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从盛家的角度来分析,现在并不是和她公开关系的好时机。
她之前向薄津恪提及,其实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只是假装在意这场联姻,让薄津恪觉得她好控制,降低对她的防备罢了。
……薄津恪总不会真的把她的几句戏言听进去了吧?
这可不像是单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许时颜心情复杂。
不过,或许是她想多了,薄津恪身上那么多秘密,说不定公开和她的关系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根据蒋敏给她的资料,薄津恪的父亲盛京奕是盛家的旁系血亲,说难听点就是私生子,母亲薄景诗则是世界闻名的歌唱家。
两人结婚之后,薄景诗就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一年后生下了孩子。
薄津恪从小天赋异禀,高中时,每年考试都是全国前三,后来高三的时候,因为聚众斗殴被学校开除,还是盛爷爷去学校打通关系,才没取消薄津恪的考试资格。
薄津恪因为出身,连盛家引以为傲的族谱都不能进,从小受到的排挤和欺负可想而知,薄景诗是在薄津恪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更没人再护着他。
而现在,薄津恪在盛家的地位无人能及,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更是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利益关系网。
许时颜都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天晚上,薄津恪满身是血地回来,这会是他维护自己地位而付出的代价之一吗?
若非没有盛爷爷,整个盛家应该早就被薄津恪收入囊中。
许时颜看得出来,盛家人才衰落,比不上其余世家,所以他不得不让薄津恪上位,又依赖又忌惮。
而那些欺辱过薄津恪的盛家亲眷,连在餐桌上直视薄津恪都不敢,比忌惮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总之,像薄津恪这种经历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不可能因为感情做出不合理的判断。
许时颜甩了甩头,怀疑最近是不是在设计室憋太久,连思维都狭窄了,竟然会把薄津恪往这方面想,简直是疯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薄津恪一早就把祭祖的位置发给了许时颜,自己先行一步去安排祭祀事宜。
毕竟是祭祖,许时颜化了个淡妆,穿戴整齐后出门,叫了辆出租车,往目的地而去。
许时颜坐在车上,拿出另一部手机,给盛铭寒发去一条信息。
“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我现在走不开,自己先想办法藏好,我会尽快脱身。”
前三天许时颜突然说要去参加祭祖,本就疑心重的盛铭寒,心里的危机感又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