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神秘一笑:“裴砚这个孩子每次就给人不声不响弄个大事情。”
她掩饰不住的笑:“临珩,我有重孙子了。”
霍临珩闻了闻杯盏中的茶:“哦?那恭喜您了。”
“是啊,盛浔这孩子争气啊,一下就怀上了。”
茶盏摔落在地的声音异常清晰。
滚烫的茶水浇在手上,身上。
霍临珩好像浑然感觉不到。
“你刚刚说什么?”
霍老太太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又重复了一遍:“盛浔那丫头怀了裴砚的孩子,我打算给两人早点办了婚礼。你是他们的小叔,不如你来做个证婚人?”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霍临珩已然没有心思听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老宅。
出门的时候差点和进来的佣人撞上。
佣人手里端着的茶壶摔碎了一地。
老太太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霍临珩脚踩一百多迈朝着盛浔家方向驶去。
脸上的冰霜都能掉渣了。
盛浔和陆笙笙还在焦头烂额间,盛浔的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她心里一颤。
电话来势汹汹,一直响。
盛浔和陆笙笙对视一眼。
陆笙笙紧张地舔舔嘴唇:“他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手机铃声强势地响着。
盛浔深呼吸一口气接通。
霍临珩十分简短的一句话:“立刻下楼!”
嘟嘟嘟……
然后便把挂了电话。
盛浔踌躇了一下决定下楼。
她下楼的时候,霍临珩的车正好一个急刹车停在面前。
车门开了,霍临珩雷厉风行地从车上下来,拽住了盛浔的胳膊:“你怀孕了?”
男人脸色很沉,浑身充满冬日寒风的着料峭之意。
盛浔心里在打鼓。
他这么生气,是知道真相了吗?
“我……”
“孩子是霍裴砚的吗?”男人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盛浔看他的眼神复杂了。
他还不知道。
他以为孩子是霍裴砚的。
她的一再沉默却不否认让霍临珩坚信了自己的答案。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蕴含着薄怒,讥讽,又或者是别的。
霍临珩松开了双手,这后退一步,上了车,车子遥遥地开走了。
周煜还在医院的时候,突然接听到了电话:“喂?”
“在哪?老地方见。”
“祖宗?现在?”
“少废话,赶紧过来!”
“我在上班呢。”
“快点!”
电话里的人不给他回应的机会。
周煜感觉霍临珩不太对,让同事顶了一下班。
等他到地方的时候,看见霍临珩身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身边全是空酒瓶。
“我才晚来一会儿,你这是喝了多少?”
周煜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向来自持冷静,喝酒也从来不会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霍临珩一语不发,一个劲地喝酒。
他给周煜倒了杯酒:“陪我喝!”
周煜不敢喝太多,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霍临珩的情况。
霍临珩用手指抠住领带松了松。
往后一躺,手臂搭在了沙发扶手。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里斑驳着不同寻常的神情,他低低道:“她怀孕了。”
能让他这么奇怪的就只有……盛浔?
“怀孕了?谁的?”
对上他的眼神,周煜闭嘴了。
他喝成这样,就说明孩子不是他的。
周煜想到了之前在妇产科撞见盛浔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之前在妇产科撞见她一次。”
“孩子是霍裴砚的。”霍临珩喝了一口酒。
周煜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合理,劝慰:“这不挺好的吗?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
霍临珩斜睨着他。
周煜知道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盛浔和霍裴砚如果有了孩子,两个人一定会在一起的,你也和沈小姐即将订婚,两桩好事,双喜临门啊,你们都有各自的轨道,有各自的生活,这不是挺好的吗?”
“临珩,趁着现在你的心思还没有到覆水难收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霍临珩轻轻晃了晃手里透明液体,眼眸深处闪着异样的光芒,蕴藏着别的东西。
趁着没有覆水难收的时候吗?
呵,好像已经晚了……
……
盛浔和霍临珩一直都没有联系过,等再次有交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皮特公司和霍氏要举办一个合作成功的庆功宴,她作为霍临珩身边的助理肯定是要参加的。
盛浔像往常那样去了公司,等着霍临珩处理完事情,一起去会场。
去公司之前,齐特助来了电话:“盛浔,霍总有一件高级定制的西装是晚上需要穿的,你帮忙去取一下。”
“好的。”
她取好了衣服准备送进办公室。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了沈楼月的声音。
“临珩,你穿这些西装真好看。”
盛浔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进去:“霍总,您的西装到了。”
沈楼月又说:“临珩,到时候我们订婚宴上你也穿这件衣服怎么样?正好和我的礼服很搭。”
从她进来,霍临珩的目光仅仅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略过了,回答沈楼月:“好。”
他把自己当做了空气。
盛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麻烦盛助理备车吧。”
沈楼月和她说话,也算解了盛浔的尴尬处境。
备好车。
霍临珩和沈楼月下了楼。
上车时,沈楼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盛浔的肚子:“盛助理,你怀孕了能开车吗?”
顿时,盛浔感觉霍临珩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不碍事的。”
“那就好,裴砚真是好福气呢。”沈楼月自顾自地说着。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变得很差的脸色。
上车以后,沈楼月似乎对盛浔怀孕的事情很关注:“盛助理,你和霍裴砚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你俩不会赶在我和临珩前面吧?”
盛浔抬起头,从反光镜里一眼撞进了后座的男人眼里。
她觉得如芒被刺,含糊不清道:“不知道,再说吧。”
她想赶紧逃离这窒息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