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京怎么可能不懂太后娘娘的坏心思。
闭上眼,额头抵着她的膝盖。
清冷的声音沙哑又克制,“你怀着身孕呢。”
只是这话说出来,到底是在提醒夫妻二人的哪个,却实在不太好说。
看着萧玉京落在自己腿上的手青筋都微微凸起,跳动。
温仪景笑着伸出手在他手背上戳了戳,“萧玉京,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脚能不能再有感觉。”
萧玉京依旧没动,只是反过来握紧了太后娘娘的手腕,“我知道。”
饱暖思淫欲,太后娘娘一回来,所有烦恼全都消散了。
“萧玉京,我听素商说,三个月之后是可以的。”温仪景微微低了低头,小声说。
萧玉京身子都是一僵,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蹭地放开了。
人缓缓坐直了身子,撑着轮椅往后又靠了靠,抬手将自己的双腿拎出来,“我泡好了。”
温仪景,“……”
她撇撇嘴,小声说,“胆小鬼。”
萧玉京干巴巴咳嗽两声,胡乱地擦了擦脚上的水塞进鞋子里,摇动轮椅后退,“夫人安心宁神,我们来日方长。”
他本就双腿不便,如今她身子也不如之前利索,如何能胡来?
温仪景看着自己推着轮椅就往外间快速离开的背影,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似的。
夜里,夫妻二人自然还是要同塌而眠。
等萧玉京一趟上来,温仪景就凑过去抱住了他。
中间隔着一个隆起的大肚子,萧玉京不敢动,被子的手紧握成拳,“夫人,早些睡吧,明日你不说还要雕雪人呢?”
“好些日子没贴着夫君睡了,有些想念。”温仪景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脸上摸一摸,身上摸一摸。
萧玉京之前因为孕吐而消瘦的肉还没彻底养回来,可这些日子里勤于锻炼,肌肉倒是又紧实起来了,手感还是很好的。
温仪景她像是新得了一个宝贝,很稀罕他,仿佛怎么都摸不够似的。
萧玉京呼吸乱了几分,用力地闭上眼,心中默念静心咒。
温仪景是真的馋萧玉京身子,今日尤其的馋。
谁让他将她雕得像一个神女……
在这事儿上,在婚后,她自制力烂得一塌糊涂。
温仪景已经主动说过一次,萧玉京不接招。
如今她便直接动手,就看萧玉京上不上钩。
晚饭的时候,她偷偷问过玄英了,玄英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却还是点了头,“小心些无妨。”
可事关她的安危,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风险,萧玉京也不会冒。
终于是按捺不住,萧玉京抬手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好了,别闹了。”
他微微侧过身子,将人按在怀里,阻止她继续折腾彼此。
又一次被拒绝的太后娘娘有些恼羞成怒,像是一头发疯的小兽,一伸脖子,一口用力的咬在萧玉京的胸口。
萧玉京闭上了眼,心中暗自盼着太后娘娘能更用点力气。
最好疼痛能盖住所有不合时宜的念头,能让他忘了刚才她一双手落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的所有动作。
“有本事,你以后都做和尚!”恼羞成怒的太后娘娘放了狠话。
并且扶着肚子在他怀里用力的背过身去。
萧玉京闭着眼,顾及她的身体,没敢用力拦,只等她躺好之后,他才凑上去再次抱住她。
温仪景扭了扭身子,在感受到什么之后,故意将左腿又往前面挪了挪。
萧玉京落在她腰上的手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小动作。
深呼吸,他抱着她的手微微加重了几分力道,“等生完了,想要如何都随你。”
温仪景,“……”
看着她不再乱动,萧玉京轻轻抬手将她的腿拉了回来。
他知道,大着肚子的她更习惯怎样的姿势入睡。
只是这才发现,太后娘娘今日穿的比较清凉。
“冷吗?”萧玉京担心地问。
冬日里虽然屋子里烧着地龙,却也不比朱崖温暖。
“都快着火了。”温仪景没好气的说,突然坐起身来。
萧玉京抿唇,他也没好哪儿去。
只是看着人坐起来,他满眼不解,“想要什么?”
“小解。”温仪景火气很旺,语气有点冲。
然后,她就扶着肚子翻身下床去了内室里。
虽然肚子大起来,的确不如以前灵活,可那也只是对比她自己,她如今步伐矫健,还是胜过许多人的。
萧玉京看着烛影里落下的门帘,不太确定地抽出刚才扒拉太后娘娘腿回归原位的手,指缝微凉,那是……
萧玉京拿起轮椅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闭上眼,安静地等着太后娘娘回来睡觉。
……
第二日,太后娘娘要亲自雕刻雪人,吃过早饭就将无欲无求的萧玉京赶出了幽兰园。
萧家分家的事情,也还要继续处理,如今的萧玉京寸步不让。
“萧玉京,分家就分家,你又何必砸了我们的饭碗?”几房的叔伯再次闹到了萧家。
萧玉京在前院的会客厅里接见这些叔伯。
看着众人气愤的模样,萧玉京一脸的无辜,“几位叔叔,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你听不懂?你回京不过这几日,便有别的铺子开始做我们的药油生意,这难道不是你搞的鬼?”四叔质问道。
萧玉京蹙眉,“是不是四叔手下出了奸细呢?”
“你放屁,药油最后调配的事情,全都是我亲自负责,如果不是你,外面的人如何会知道?!”男人一拍桌子,怒吼。
其余人也都质问地看向萧玉京。
萧玉京笑出声来,“你自己也说了,药油最后调配是你负责,如今泄露出去,与我何干?”
“那还不是当初这是你给我的方子!”男人急声又道。
萧玉京笑的依旧温润,“是吗?原来四叔还记得,这是从我手中拿走的方子呢?那如今,我们都要分家了,我想给别人,又如何呢?”
男人语塞,“萧玉京,你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便起身冲向萧玉京要动手。
青鸾的长剑横在男人身前,“四老爷,冷静些。”
萧玉京目光扫向其余几个敢怒不敢言的人,淡淡道:
“分家是你们要分的,如今一个个的都找到了新的主子,我也祝福诸位。”
“当初你们手中多少生意都是从我父亲手里分出去,如今,我没要求你们不许再做这生意,便已经是看在同一个姓氏的份儿上,仁至义尽了。”
萧玉京示意青鸾退下,看着这群人因为当年重新合并,而逐渐被养得懒散的模样。
“萧玉京,算你狠!以后我们走着瞧!”
本来都是想要个说法的,但一个个也都想起来了,今日想要讨的说法,根本就不占理。
目送几个人气呼呼地离去,青鸾担心的看向面色平静的主子,“少主,日后这几门生意,只怕是要纷争不断了。”
萧玉京笑了笑,“生意?生意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既然都要分家了,他又何必留那些过往的面子?
给他下毒将他推下悬崖断了双腿的人,虽然死了,可真正的主谋,却还活着。
推波助澜的人,也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
“既然萧家已经注定要分崩离析,那便做得更干脆些。”
萧玉京将桌案上放着的一封信递给青鸾,“周家,藏在萧家身后想了这么多年的福,也该出点力了。”
……
各个城中赈灾的事情,也都还在继续。
但许多人也都赶着要回家一起除夕团圆。
冰天雪地,路滑难行。
马儿嘶鸣中,无人的路上,马车倾倒,车里的人儿被甩出车厢。
群狼环伺,无一生还。
……
京都城,萧府。
温仪景满意地看着自己一刀刀雕刻出的萧玉京,“我还是太全能了,什么都会,萧玉京这张脸在我手中,变得更好看了。”
长离在旁边认同的点头,“夫人手艺高超,只是,公子为何瞧着像个清心寡欲的俊俏和尚呢?”
温仪景听后,仔细凑过去瞅了瞅,“有吗?”
素商点头,“有的,夫人。”
“啊?”温仪景茫然,站的远了些,看着两个雪人。
神女和和尚……
两个无欲无求的,还挺般配。
萧玉京下午忙完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太后娘娘眼中自己的模样。
雪人的他没有坐轮椅,比太后娘娘高出了一头,身姿挺拔,丰神俊逸。
就是……
“我在你眼中,是个和尚?”萧玉京吃完饭,没人的时候忍不住问太后娘娘。
就因为昨晚的事情?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温仪景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萧玉京不赞同的拧眉,他想到了许多荒唐事,却在此时又不好一一讲给太后娘娘听。
主要还是怕太后娘娘又起了意,而自己不敢满足。
“你想啊,咱们大婚那日,是不是我主动的?你高冷得像个什么似的。”温仪景却很认真地跟他盘点起了旧账。
萧玉京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后娘娘,“那天晚上卖力气的人,不是我吗?”
“是啊。”温仪景理所当然的点头,“可若是我不主动喊你,你又会如何?”
萧玉京闭上了眼,几分认命的点头,“如此也好,总比我在你心中是个贪色之人要好多了。”
若真是如此,她用雪球雕刻一个急色的他放在院中,一世英名便也尽毁了。
温仪景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
除夕,京都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可萧家二房却挂起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