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心中一紧,面上却保持镇定,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蓝枝深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恪亲王死在宗人府了,而且临死前……他写了血书,那里面全是辱骂陛下的话,现在陛下已经急匆匆地赶过去。”
忽然间江揽月眼皮子跳动得厉害,她的目光落在一脸淡定的丽妃身上,没想到却意外和对方来了个对视。
却见她朝着自己翻了个白眼,然而江揽月疑惑未消,这件事情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她有种预感,此事与丽妃脱不了干系。
江揽月皱了皱,恪亲王死在宗人府,还留下了辱骂陛下的血书。
这事情太过蹊跷,其中必定有隐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其中的关节。
恪亲王乃是皇室宗亲,身份尊贵,怎会突然死在宗人府?
而且,他为何会写下辱骂陛下的血书?
江揽月想起前世记忆,皇室内部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谐,看来是有人想对君尧下手了。
江揽月沉声对蓝枝说:“你立刻去打听一下,看看恪亲王死时的具体情况,还有,那封血书现在何处?另外,留意一下宫中其他妃嫔的动静,特别是丽妃,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蓝枝认真点头,领命而去……
宫宴上,太后只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一般,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劲。
偏生丽妃卯足了劲表孝心,扯着太后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太后勉强撑着笑意,应付着丽妃的殷勤,她心中实则烦躁不已,江揽月扯了扯嘴角,解围道:“太后娘娘,民女蒙您多次照顾,原早该当面致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宫。”
“听石嬷嬷说您夜里睡眠浅,这是民女特意为您调制的安神香,还请您不要嫌弃才是。”
太后闻言,目光转向江揽月,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她轻轻接过江揽月递上的精致小盒,鼻尖轻嗅,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方才繁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江淑人,你有心了。”太后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哀家确实近日睡眠不佳,你这安神香来得正是时候。”
江揽月谦逊地低下头,轻声道:“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民女的福气。”
丽妃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小贱蹄子前脚刚勾搭陛下,后脚就舔着脸哄太后,莫不是想在宫里两道通吃?
想着太后和陛下的关系,丽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等着瞧吧!
入了宫,她有的是手段!
“太后娘娘,臣妾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是臣妾亲手绣的佛像,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丽妃赶紧说道,试图夺走太后的关注。
江揽月表情依旧,将礼物送出去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吃着东西。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宫女收下丽妃的礼物,但她的注意力却依旧在江揽月身上。
她对聪明伶俐、懂分寸的女子颇有好感,也对她的示好满意。
“江淑人,不日后你即将进宫,可以多来陪哀家聊聊天。”太后亲切地说道。
江揽月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温婉地应道:“能陪太后娘娘聊天,是民女的荣幸。只希望以后太后娘娘不要嫌弃我来得太勤。”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无奈笑道:“哀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听些新鲜事儿。你且说说,宫外最近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江揽月想了想,便开始讲述起宫外的一些趣闻轶事,有时候还会带几句土话,引得太后不时发出轻笑。
丽妃在一旁听着,心中愈发嫉妒,她本想插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融入她们的话题,只能在一旁干坐着,心中暗自懊恼。
聊着聊着,太后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江淑人,哀家听闻你自幼在云阳城长大,不如真否?”
江揽月有些诧异,她柔声回道:“回太后娘娘,民女幼时是由外祖母抚养,直到十三岁才归乡。”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轻声问道:“哦?那你的外祖母家可是在云阳城?哀家听闻那云阳城虽不大,却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有此事?”
江揽月嘴角微弯,回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云阳城确实是个山清水秀之地,民女的外祖母家便在那城边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民风淳朴,村民们世代以耕作为生,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过得安稳。”
太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还有一丝隐藏的怀念,她轻声叹道:“哀家久居深宫,已多年未曾见过那等田园风光了,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有些心动了。”
江揽月眼球微亮,心中一动,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若是有兴趣,改日民女可以为您绘制一幅云阳城的风景画。”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连忙点头道:“那可好,哀家就等着你的画作了。”
见两人聊得投机,全然将自己忘记的丽妃,心里堵着气,实际心思早就飘远了。
再等等,马上就要结束了……
正当气氛正隆,翡翠忽然冲殿外冲进来,扑在大殿中央跪求太后,声音凄厉道:“太后娘娘,快救救我家娘娘吧!陛下要杀了我家娘娘!”
“什么?”
众人纷纷站起来,一脸惊讶地紧盯着翡翠,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怎奈对方脸上的慌张不似作假。
太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黑着脸,斥责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翡翠被太后一斥,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却也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哽咽着说道:“太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陛下不知为何大发雷霆,说要治我家娘娘的死罪,娘娘她……她实在是冤枉的啊!”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她看向一旁的宫女,沉声道:“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