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做检查。”
黑色迈巴赫车厢内,楚绵已经换了机车服,穿着灰色纯棉的运动服坐在右侧。
傅靳年在她旁边,把紫色印有兔耳朵的保温杯拧开,给她递过去。
折腾了大半天,这会儿喝上一口热腾腾的温水,再舒服不过了,但保温杯中装的是暖暖的姜汤。
喝了一口就感觉辣喉咙。
“是姜汤?”
“嗯,驱寒。”
确实驱寒,这会儿她感觉身体从内而外地在发热,忍不住抬手想把运动服的拉链往下拉点,透透气。
却被温热的大掌止住。
“先适应一下,一热一冷容易感冒。”
听到这解释,楚绵把手收回去,又说“我不用去医院,真的没事。”
“我知道,但检查一下,确定没事了大家才会放心。”
想到母亲林悦如,和楚家其他哥哥嫂嫂,要有一个证明才能让他们不再担忧。
楚绵应允了。
但又想到一件事。
她侧头,明亮的眸子锁定在傅靳年周正的五官上,一双深邃的黑眸透着精锐,又浮着一层温和。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就是月落的?
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惑。
前面开车的周勤听到了,笑着插话:“楚小姐,之前你在锦海市和李良比赛的时候,二爷也在。”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可她当时戴着头盔,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发现的?”
这次周勤没说,只是淡笑。
楚绵才又转头看傅靳年。
男人手指捻着她运动裤上散开的两条带子,帮她打蝴蝶结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当时她穿着紫色机车服,将上身曲线包裹得很贴合。
一如当初,楚羡带着她来餐厅的时候。
两道身形完美重合。
他沉默一瞬后开口说:“直觉。”
哦......
直觉这么灵敏么?
楚绵真当他是直觉,没往别处想。
只是心里默念:要捂好马甲要捂好马甲要捂好马甲。
掉了一个马甲,没事,别的可要捂紧了。
医院。
女人穿着随意,简单的一片色运动服穿在身上,都气质突出,尤其是那张清冷寡欲的脸,漂亮至极。
她身旁的男人更是清风霁月,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尤为显着,气场逼人,一张脸冷峻肃然,像是被女娲娘娘精心捏造出来的,手拿黑色手杖,走得慢,但也能平稳地跟上女人的脚步。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西装,戴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剑眉星目,周身散发着精英男特有的商务气质。
路过的人见了一眼,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这又是哪家总裁带着夫人和助理来做孕检了?
但不是。
他们直接进了外科检查室,隔绝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外科医生正在喝枸杞水,见这气场十足的三人走进来,忙放下水杯,疑惑问:“患者是?”
“我。”楚绵应了声,坐在塑料凳子上,直说:“医生,帮我做个全身体检。”
“全身体检?”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用那双堪比能穿透人体组织的x射线的眼睛上下左右将眼前女孩儿打量了一通,“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的,就是想要个凭证来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站在女孩身后的高大男人平静地说:“一个小时前她在赛车场上和一辆赛摩相撞,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下来,担心她的身体,麻烦给她做个检查,让家人放心。”
“啊?!”
医生错愕得瞪大眼。
眼球震颤不停,又惊愕地看着面前神色无波的女孩:“你!你......快跟我来!”
这还得了!
又是车祸又是高空坠落的,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来医院,简直神了!
人体奇迹!
楚绵跟着医生进了检查室,做了一系列检查。
等了半小时左右,得到了结果。
“这......”
医生推着镜框,眉头紧皱,满脸不可思议,试图从十几张报告中看出一点内脏受损的端倪,可都没有。
报告显示,患者身体很健康。
楚绵自己就是学医的,当然知道身体没问题。
但是看到医生这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抿唇,伸出手将袖子挽到上臂,露出胳膊肘上的一处擦伤。
“这里很痛。”
“......对嘛!如果他说的确有其事,那怎么可能没受伤,快让我看看!”
医生也不知道是找到了台阶下,还是怎么的,立马就给楚绵的胳膊肘做处理。
又白又嫩的皮肤上,几条擦伤还渗出鲜红的血珠,这会儿已经干竭了,看着还有些触目惊心。
后面的傅靳年眉头拧紧,握着手掌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俊脸上一片冷意。
尽管只是擦伤,医生也精心处理了,清理伤口,消毒,碘伏,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楚绵的手肘都被缠得不方便弯曲了,医生才终于放过她。
“好了,明天记得来换药。”
“嗯。”
楚绵起身,傅靳年两只手将她袖口扯大一些,避开绷带,把衣服袖子拉下来。
跟医生道了谢,周勤去付了医药费。
车上。
感觉手肘被缠着,有些不适应,楚绵只能僵直一只手,直挺挺地搁在腿上,但手臂撑着也很难耐。
傅靳年见她拧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样子,无奈浅笑着,将她直抻着的一条胳膊捞过来放自己腿上。
空间大了,舒服很多,楚绵也没拒绝。
“下次做危险的事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你可以规避风险,但耐不住家里人会为你担忧。”
楚绵扭头看他,眼底透着狡黠:“你呢?”
“我也会。”
啧。
楚绵本想逗逗他,看他能说出什么答案来。
但没想到,会是这么软绵绵的一句。
觉得他太宠溺她了,有种挑拨还没开始,对方就已经缴械投降的挫败感。
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还没腹诽完,被他捞过去的那只手的手指头陡然一痛。
吃痛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男人清冷的嗓音像是在她耳畔呢喃低语:“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在做某件危险的事前,希望今天的惩罚能让你考虑到还有楚家人在为你担忧,再奢求多一点......希望你也能考虑到我。”
傅靳年知道,今天这样的事恐怕以后不会少。
低沉沙哑还裹挟着隐忍的嗓音,如魔音绕耳。
勾得人心颤动。
她上一秒还在想傅靳年未免太顺从她,这一秒却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爱意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变得沉重又小心翼翼。
正欲开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回过神,往旁边挪了些,萦绕在周身的那股独属于傅靳年的松香味道才抽离了些许。
掏出手机,是五哥楚璟的来电。
“五哥?你们到了吗?”
“嗯,在空中一号顶楼,检查做完了吗?有没有事?”
楚绵瞥了眼手肘,“没事,我们稍后就到。”
“好,”楚璟正拿着菜单,“想吃什么?”
现在点了,等妹妹到达时就差不多上菜了。
但楚绵显然没有多大兴致,脑子里傅靳年淳厚的嗓音还在回荡,勾得她思绪纷飞。
“没有特别想吃的,五哥你们先点菜吧。”
“好,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那股松香再度萦绕在周身,也不知道是闻习惯了,还是这味道很讨她嗅觉的喜爱,总之就是不排斥。
“五少吗?”傅靳年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