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在府衙内坐下,一路舟车劳顿,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水,便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唐欢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差。
站在他对面汇报这一消息的杜如海也不时挠头,不知道应该接着说些什么,只觉得大事不妙。
旁边的几人看着唐欢这般模样,各自表情并不相同。
秦玉阳和公羊听白不清楚唐欢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因此没有开口,只是等待着看唐欢接下来会怎么做。
李大奎则黑着脸,“大人,这些家伙太过嚣张,不如我带雇佣兵过去给他们点教训,省得他们日后再来捣乱。”
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杀鸡儆猴,只有如此才能最大可能得消除一切。
雪娥则凝眉道:“这样做不太好,就算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也不应该是我们做,今时不同往日,大人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京城里的人盯着,怕有人趁机作乱。”
唐欢没有理会二人说了些什么,他向杜如海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说清楚。”
不到三十岁的杜如海表情为难,这才缓缓将这些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年来七槐县发展迅速,一举从当初贫困落后的局面当中摆脱,所有人都过上富裕生活。
这种情况甚至吸引了许多周边的百姓,让他们不顾一切地脱离原本的郡县投奔七槐县,周边商人们同样如此,想要做生意最先考虑到的就是七槐县。
这才有了如今七槐县繁荣富饶的景象。
可也正因为如此,周边部分郡县的人开始心生嫉妒不满,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这种念头在过往几年有顶上的谢武盯着,还没有人敢发作。
可前段时间谢武到夔州赈灾,颍州太守一职始终无人,暂时担任这个职位的官员跟七槐县并没有多少交情。
早有预谋的几个郡县便联合起来,他们找到了一大批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再加上部分商人截断七槐县通往外界的道路索要好处。
除此之外,还表达了他们要参与到七槐县贸易当中的想法,若是不答应便不让路。
“大人不在,雪娥姐也被您带进了京城,七槐县没人敢下定主意要怎么做,所以就一直僵持下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五天?”
唐欢瞪大眼睛,“都已经五天了,怎么不派人到京城去通知我?”
杜如海有些尴尬地说道:“刚开始我们还以为那些人只是小打小闹,觉得可以搞定这件事,这才没有去通知您。”
唐欢不满意地看了看杜如海,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杜啊,之前夔州赈灾一事你做的很好,让我很满意,可你这一次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自己跟雪娥等几人能够拿主意的人不在,就能让其他不起眼的小角色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
这里可是七槐县,不是可以任由他们胡来的地方。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明天天亮时你如果能搞定这件事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明日那些人还是这么肆无忌惮,那我会亲自处理,不过到时候模拟就去七槐县给我守门。”
见杜如海表情没有喜怒,唐欢提醒道:“到时你收取的所有入城税全部上缴,不能私留一分。”
此话一出,杜如海才如临大敌面色惨淡,他立即向唐欢做出保证,随即朝府邸外走去。
此时已经入夜,但杜如海知道,对方有人这几日一直住在醉仙居之内,就等着七槐县给出答复。
杜如海没有停留,当即朝着醉仙居赶去。
“唐欢,是我们高估了你?还是这些乡野村夫低估了你,竟然敢这么找你的麻烦?”
公羊听白见证了整件事,一屁股坐到唐欢身旁,饶有趣味地问道。
“小事。”
“小事吗?我可不这么觉得,若是日后北域跟七槐县的贸易也像今日一般受到阻碍,双方的损失可是很大的,我不希望这种问题仍然会出现。”
李大奎怒道:“大人,让我出面吧,杜如海他平日里也没扮过黑脸,那些人不会畏惧的,这些无耻之徒就该让我来教训。”
“不,你留在府内,我是特地让杜如海出面的,既然几天时间他都搞不定这件事,这一次同样会是如此。”
“那你……”秦玉阳不理解。
唐欢沉声道:“这些人何止是无耻,他们粗鄙又可恨,七槐县这些年可没有亏待过他们,哪年冬天不给他们送去粮食,结果一转头就有人跳出来找事。”
“就因为这样才要教训,不然等其他人纷纷效仿,咱们可没有精力跟他们这么闹。”李大奎有些郁闷。
“谁说没有精力?这一整个冬天的时间我有的是精力跟他们好好玩玩,究竟是谁故意断了我财路,我早晚会让他全部给我还回来。”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唐欢咬牙切齿,神情凶恶。
公羊听白侧身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搞得?”
“虽说我之前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可县令也是官,不是这些百姓可以随便招惹的,可他们还是肆无忌惮地做了,你不觉得可疑吗?”
“几天之前就开始酝酿,会是谁在针对你?”公羊听白开口。
“几天之前是什么时候,你仔细想想。”
几天之前,正是北域使团入京之时。
这让公羊听白变了脸色,她解释道:“此事跟北域使团无关,当时我们甚至不知道七槐县在什么地方。”
“我又没说是北域人做的,你这么紧张作甚。”唐欢瞥了公羊听白一眼,翘起二郎腿,“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第一次袭击我的人,还是第二次袭击我的人……”
或者,是第三批打算袭击自己的人?
唐欢晃了晃脑袋,坐了一路马车,他浑身酸痛,只想好好休息。
时间太晚,他已经有些疲乏。
“大家先休息吧,这件事是小问题,不需要太在意。”
唐欢等人在府衙内猜测交谈之际,杜如海已经来到醉仙居。
他一入门,一楼守夜的伙计立即注意到他,“杜大哥!”
醉仙居是唐欢的产业,这里的工作人员自然认识在府衙工作的几人。
“那些人怎么样?”
伙计无奈叹气道:“还不是那样,整日嚣张跋扈地使唤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留下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