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陆家村的祭祖尤为隆重,天不亮村子就炊烟袅袅,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地上的白霜显得皎洁一片。
陆家老宅大家都穿着隆重盛装吃了热腾的早餐。
陆山河带头,陆三郎兄弟几人抬着一头羊,一头猪跟进。下人一个个也是挑着满满当当的祭品随着我们的脚步赶往祠堂。
祠堂高挂一排排红灯笼照亮了院子,乡亲们也是喜气洋洋大箩筐背篓的挑着抬着背着祭品热络。
村长张罗着青壮摆着一排排的供桌,“山河你们来了呀!你们家放主桌。”
陆山河也是一脸拘束摆手,“大哥,这不好我们排后面点。”
“哎,明远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再说陆家村现在都是靠着你们家才发迹。二牛你们几个去帮忙摆祭品。”
村长发话众人也是附和。按照辈分各家摆上祭品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耀祭祖开始 。村长身着一袭整洁的长袍,神色肃穆,缓缓走向供桌。他手中捧着点燃的香烛,香烟袅袅升腾,仿佛是连接着现世与祖先的纽带。在众人的注视下,村长将香烛恭敬地插入香炉,然后后退一步,整了整衣冠,率先向祖先牌位行三跪九叩之礼。他的动作庄重而虔诚,每一次叩拜都饱含着对先人的深切缅怀。
随后他笑呵呵的招呼,“明远,你先来。”
我一脸不可置信,食指比划了下自己。“村长爷爷,这不合适吧。”
“诶,你是我们村唯一的秀才。有了你才有陆家的今天。快来。”
“对,让祖宗保佑你来年中举。”族老附和。
我无奈在一片火热的眼神中出了人群,接过村长的香火三拜叩首踮起脚插入香火 ,之后陆山河一家子也有序进行香火仪式。
紧接着,族中的男人们依次上前,按照长幼顺序,向祖先牌位行礼。他们面容严肃,眼神中充满敬畏,在叩拜间默默诉说着对祖先的感恩与敬意,祈求祖先保佑家族平安昌盛、子孙兴旺发达。孩子们也在一旁学着大人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行礼,虽然他们年纪尚小,或许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仪式的深刻含义,但那份庄重的氛围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我也是新奇望着这种宗族文化传承,我们那个时代春节也就家里有老人才能齐聚吃个团圆饭。套房宅院门一关邻里邻居都是杂姓平日除非电梯楼梯见面相互点头招呼几没了,人情来往倒是冷清不少。
再之后陈氏带头带着婆婶妇孺这些女眷再依次进行了香火仪式。
祖叔公点燃了炮仗。
随着噼噼啪啪的落幕声,村长拿着一份祷告词上去声音洪亮而清晰地诵读起来。祭文里,详细地讲述了家族过去一年的大小事宜,从农事的丰收商业的发展到子孙的学业进步,重点提起我的功绩。从家族成员的婚丧嫁娶到邻里之间的和睦相处,无一遗漏。同时,也表达了对祖先的感恩之情,感恩祖先的庇佑让家族得以繁荣发展,感恩祖先的教诲让子孙们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在诵读祭文的过程中,众人静静地聆听着,沉浸在对家族过往的回忆与对祖先的追思之中,有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
张德舅舅几人乐呵呵的在边上看着,看到我的眼神,挥手示意。让我们先不用打扰,先让仪式举行完毕。
我怕他惹了祭祖仪式的气氛,轻声招呼瞧热闹的陈权,“先把张德舅舅安排去家里。”
“少爷,这货来估计来没好事。着急了哈哈。”
“嗯,先去安排家里去。村里人可没见过大官。”
“得了 ,”陈权小跑穿过人群对着张德嘀咕几句几人也就去了陆家老宅。
仪式完成,炮仗再起。村长拉着我开始燃烧纸钱元宝,由我带头烧起第一把火。
“哈哈哈,远哥儿带头烧起这把文火,你们这些小辈的娃儿也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往后村里也能多吃几个读书人。”
众人也就带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上前借火。各自折叠奇特的元宝纸钱在祠堂门口空地燃烧起熊熊火焰腾空而起,将祭品化为灰烬,带着人们的思念与祈愿,飘向遥远的天际。在火光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虔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祖先们欣慰的笑容。
随着轻烟袅袅,村长微微颔首作揖朗声说道,“祭祖礼成,今年感谢大家一年的辛苦,各家婆子来分一盆肉食回家。剩余的中午祠堂流水席。小娃娃们也排好队领糖果吃食。”
“喔喔喔,分东西吃咯!”
小哥姐儿们那是兴高采烈有序的按着身高去排队。
三姐也是一脸羡慕。
“三姐,走带你去凑热闹。”我拉起她就要去插队。
“啊,咱俩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7岁你11咱俩也是孩子好吧!”我一本正经说道。
“嘿嘿,不去含羞。让花开富贵他俩待会分我们一点就好了。走吧咱俩回家,张德舅舅不是来了。”三姐尴尬苦笑低声凑近说道。
“嘿,你不去我可去了,我反正不要脸。”
“那我也去。”
二人牵手凑近人群排队。分糖果的祖叔公看见也是乐呵呵的抓了一大把糖果过来。“你俩也真不要脸,拿走拿走。不是来了亲戚了吗?快回家去招待一下,看着那几人就富贵。”
“谢谢,叔公。”二人眉眼咧开领了糖果福了一礼告辞。
走近村长,“村长爷爷,我家里来了亲戚,先回去招待了。”
“去吧,我看到了。要不要祠堂给他们留一桌。”村长也是好奇询问。
“不用,远方亲戚。家里招待吧,高门大户的跟咱们吃不习惯。”
“那好,我吩咐厨房预留一桌。来了亲戚大过年的也不好舍了脸面。”
告别村长我俩相互投喂了糖果美滋滋牵手漫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