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许连城,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桑晚按下床头铃。
许连城,“怎么不说了?我不知道你竟然有那么多问题。”
看来刚刚说的话他全听到了,桑晚转移话题,“你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许连城说。
桑晚瞥他一眼,不理会。
正好医生进来,开始给他检查身体,桑晚让开到一边。
但许连城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隔着医生与护士的肩膀,长久看着她,像要把她刻在瞳孔里。
桑晚别过脸。
许连城醒了就算脱离了危险期,后续只要静养等待伤口愈合就好,医生交代注意事项的时候,文白也到了,桑晚看有人,便说了句她去看看桑榆,走了出来。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连城才收回视线。
“说吧。”许连城把脸转向文白。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正午的阳光落在洁白的窗帘上,让氛围变得祥和安宁,但文白说的事却杀气腾腾。
“死了三个,逃走了一个,叫老八那个抓回来了。”
“问出来了吗?”
文白掏出ipad,翻出界面给他看,许连城接过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以老八为中心,延展到很多人,许连城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她?”许连城的指尖点在曹珂的名字上,口气带了点笑意,“她敢?”
文白没说话。
许连城冷笑,将ipad扔在一边。
曹珂是无足轻重的人,许连城从来没把她当作一个威胁,即便她有能力给许江鸣吹枕头风,可是他连许江鸣都不在乎,难道还会怕她挑拨离间。
所以曹珂在他眼里,从来不代表她个人。
她和许江鸣是一伙的。
文白不敢说他的家事,不代表他猜不到。
“可是家里是怎么知道榆宝的呢?”
许连城说,“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一直不放心我,估计不知道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桑晚回来了,他想查也不难。”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连城脸色阴沉,随后缓缓道,“谁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许江鸣敢动他的人,那他也原样奉还。
“跟冯唐说一声,我要他再帮我一个忙。”曹珂不是很喜欢绑架吗,那她就自己去感受感受。
文白,“……”
他知道劝不住,这事交给别人办,他怕没轻重,他亲自去跟冯唐交代,还能叮嘱分寸,把人吓吓得了,让许连城出口气就行,别真把曹珂怎么样了。
“对了。”文白又说,“叶先生那边打了电话给你。”
许连城伸出手,“电话给我。”
文白递过去,聊天界面果然有叶林秋的信息,跟他已经跟他奶奶说了他要跟桑晚结婚的事。
但是老太太说要亲自见一面桑晚。
“让桑晚这两天过来一趟吧。”叶林秋说。
许连城眉头一蹙。
奶奶要见桑晚?
他觉得不是时候,就算要见,也要等到他身体好了,陪着一起见。
他没回复,把手机暂时搁置。
文白问,“怎么了?”
“没什么。”许连城把头转向窗外,死里逃生一次,突然觉得有些事没必要那么执着。
……
桑晚回到病房的时候,许连城正靠在床头翻着手机。
见她进了门,眼睛便一直跟着她。
桑晚看了他一眼,进到里面的卧室,把熟睡的桑榆放在床上,然后才转身走出去。
许连城,“还以为你干脆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呢。”
桑晚问,“你吃饭了吗?”
“没吃。”
桑晚,“?”
“疼。”许连城说。
桑晚,“……”顿了顿,桑晚弯腰凑到他腹部,伤口有绷带什么也看不出来。
“要给你叫医生吗?”桑晚问。
“不要。”许连城拒绝,眉头一抬,又说,“有个方法好用。”
“什么?”桑晚不解。
许连城一笑,说,“坐下,坐下我跟你说。”
桑晚看他一眼,看出他眼里的不怀好意,又觉得他都这个样子了,也干不了什么,便坐在了他床头。
“什么办法?”
许连城慢慢贴近她,脸色一本正经,视线扫过她粉色的唇,轻声道,“亲我一口。”
“……”桑晚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大约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能提这样的要求。
但许连城偏偏提了,眼神越发露骨。
黄昏最后一点余晖落在病房里,正滴在桑晚的指尖,她手指动了动,半晌转过脸。
许连城湿哒哒的视线黏在她身上,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不给好脸。
他做好了她翻脸的准备,没想到桑晚又突然面对他,说,“只是这样?”
换来许连城愣住。
下一刻,桑晚垂下眼帘,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许连城无动于衷。
桑晚一触即分,正要撤回,后腰突然被搂住,许连城追着她不放,反客为主,含住了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吸吮着她的软舌。
舔舐的力道从试探到粗暴、到急促。
吻的越来越深。
桑晚不得不被迫后仰,想要远一点,却不敢太挣扎,怕碰到他伤口。
终于,许连城亲够了,松开了一点,却并不放开她,下巴搭在她肩膀,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嘴巴凑到她耳垂,轻声问,“还想逃吗?”
“……”桑晚。
许连城的语气听起来很愉快,说出的话却又像威胁,“桑晚,你逃不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拽回来。”
他果然记恨那天她说的离开的话。
桑晚心力交瘁,“哪怕我不愿意?”
“嗯,哪怕你不愿意。”
桑晚无力,“图什么呢。”她语气很轻,“连城,也许我们做朋友更好。”
许连城闷闷笑,胸膛震动,带动了伤口,他疼得脸色一白,但笑容不减。
“我不缺朋友。”他气息有点急促,但话语清晰,“桑晚,跟我做朋友,也轮不到你。”
而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信男善女。
多的是怨偶。
他以前不理解谭芸,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困顿在这样一场婚姻里,但现在他懂了。
“桑晚,我就是要你。”
是少年时期的执念也好,是这么多年的不甘心也好,或者只是习惯……是什么都无所谓。
他只知道,他只想要过这样的一个女孩。
从二十岁开始,兴趣起始,直到如今。
他不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