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刀被秦风这一顿骂,老脸一红,嘿嘿笑了两声。
“懂了!王爷!属下懂了!”
“咱们是仁义之师!跟那帮龟孙子不一样!”
“属下这就去办!保证把乡亲们安顿得妥妥当当!”
说完,他一抱拳,转身就往帐外跑,生怕再被王爷骂榆木脑袋。
秦风看着他那急吼吼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
这徐一刀,在京城的时候还好点,这离了京,又恢复了以前土匪的本性。
“王爷英明!”
那黑影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敬佩,“如此一来,既能全歼敌军,又不伤及无辜百姓,一举两得!”
秦风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
“盯着点城里,尤其是那地道口。”
“等他们挖通了,第一时间来报。”
“是!”
黑影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又没影了。
大帐里,只剩下秦风一人。
他重新看向地图,手指在那画好的圈上轻轻敲击着。
林友文啊林友文,你以为你挖的是生路?
那是本王给你准备的坟墓!
还有林若甫那老狐狸……
哼,想利用本王救你儿子?
可以!
只要你乖乖配合,把林友文这颗棋子废掉,再把王家咬下一块肉来……
到时候,本王自然会“帮你”找到林东来。
至于找到的是活的还是死的……
那就要看你这老狐狸,值不值得那个价了!
……
淮南城,地道挖掘现场。
“哐当!”
“哗啦!”
一块大石头被撬开,滚到一边。
带头的工兵头子抹了把汗,兴奋地冲着坑边喊:“大帅!军师!快了!就快通了!”
林友文一听,眼睛都亮了,连滚带爬地凑到坑边,伸长脖子往里看。
“真的?快通了?”
“真得大帅,再往前挖个几丈,准保通到城外那片小树林!”
工兵头子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
林友文激动得直搓手,“他娘的!总算要成了!”
他回头看向李军师,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军师!听见没!快通了!”
“咱们的精兵,可以准备了!”
“今晚!今晚就给秦风那小王八蛋一个天大的惊喜!”
李军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大帅,还是小心为上。”
“秦风狡诈,不得不防。”
“防个屁!”
林友文现在是自信心爆棚,哪里还听得进劝。
“他就算长了千里眼顺风耳,还能算到咱们从地底下钻出去?”
“军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今晚,看我怎么活捉秦风!”
“到时候,你就是平叛的第一功臣!”
李军师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林友文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希望……秦风真的没发现吧。
“传令下去!”
林友文大手一挥,意气风发,“挑选五千精锐!带上最好的家伙!准备干活!”
“今晚,老子要让秦风知道,谁才是这淮南真正的主人!”
夜,深了。
月黑风高。
淮南城外,一片寂静。
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城墙根下,那处挖掘地道的工地,火把已经熄灭。
只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忙碌着。
地道口,已经被小心地伪装起来。
五千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盔甲外面罩着黑布,嘴里衔着木棍,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集结在地道入口附近。
林友文一身戎装,腰挎宝刀。
他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将领们下令:“都听好了。”
“嘴里塞紧了,谁他娘的敢弄出动静,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跟着老子,悄悄地摸出去。”
“等到了秦风那狗日的大营,就给老子往死里砍。”
“谁第一个砍下秦风的脑袋,赏金万两,美女随便挑。”
林友文压着嗓子,眼睛里冒着绿光,活脱脱一头准备扑食的饿狼。
他身后,那五千精兵,一个个心头狂跳。
赏金万两?美女随便挑?
娘的……这买卖中干。
不少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手里的刀,眼里的恐惧被贪婪压了下去。
“出发!”
林友文低吼一声,率先猫着腰,钻进了那黑黢黢的地道口。
一股子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地道里很窄,仅容两人并行,光线昏暗,只能靠前面士兵手里微弱的火折子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踩上去噗嗤噗嗤的。
空气沉闷,让人喘气都费劲。
士兵们一个跟着一个,像一串蚂蚁,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谁也不敢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脚踩泥土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
紧张,压抑。
不少士兵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心里突突直跳。
这地底下,真他娘的瘆人!
万一塌了……
呸呸呸!
别他娘的自己吓自己。
为了金银……为了女人……冲……
林友文走在最前面,心里头美滋滋的!
秦风,你个小瘪三想不到吧。
老子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等会儿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等活捉了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淮南,是老子的。
江南,早晚也是老子的。
李军师没有跟着进地道。
他站在地道口,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还有不断消失在黑暗中的士兵背影,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不对劲。
太顺利了。
秦风那小子,真的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炸吊桥,围而不攻,难道就没想过咱们会狗急跳墙?
这地道……不会是个陷阱吧?
李军师越想越心慌,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五千精锐都进去了!
只能祈祷,祈祷秦风那小子真的疏忽了。
祈祷大帅能马到成功!
地道里。
队伍行进得很慢。
黑暗,压抑,未知。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长了。
走了多久?没人知道。
只觉得腿都快断了,腰也快直不起来了。
林友文也有点不耐烦了。
“他娘的,还有多远?”
他压着嗓子问前面带路的工兵。
“回……回大帅,快了!就在前面!俺闻到外面的风了!”
那工兵声音带着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