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对谢七七激将的话没表示出激动的情绪。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了很多事。
只是都没这次被关进大牢让他刻骨铭心。
他是怕了这些有权有势的人!
王秩了解自己大哥,他也不能说大哥不对,可他不甘心啊!
他期待地看向谢七七,问道:“不甘心又如何?七七,可是墨渊有什么打算?他要支持我们,我豁出去了,我回去继续开药铺。”
王秩学医一辈子,就是想着能利用医术帮助别人,也将自己所学传承下去。
被拘在这山沟沟里,他所学无法施展,他如何甘心。
“出了点意外,我回京后还没见到墨渊,但他要是知道你们的遭遇,一定会支持你们的!”
谢七七了解墨渊,他绝不可能对百草堂的事置之不理的。
王秩想到墨渊的情况,迟疑道:“宋院使受皇上和太后重用,就算墨渊想管我们的事,只怕一时也拿宋院使没办法。”
谢七七安慰道:“师父,你别急,一时没办法不代表就永远没办法,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斗倒宋家的!”
“这不仅仅是百草堂一家的事,让宋家这样横行霸道下去,那京城的百姓都看不起病,皇上就算昏庸,估计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谢七七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她自信地道:“师父,你给我一些时间准备一下,我们把百草堂重新开起来。”
封靖若有所思地看着谢七七。
他不知道谢七七想做什么,但他也不能再躲在山沟沟里。
他道:“王师父,明日你随我回城里吧,我们不能让七七一人孤军奋战,我和你回去帮她。”
在一旁听着的王冕也站出来道:“七七,你重新开百草堂,我也回去帮你……”
王太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王冕急道:“爹,七七再开百草堂也是为了我们王家鸣不平,她都不怕,我一个男人怕什么,您要怕,你就留在这照顾娘她们,我去就行了。”
“百草堂是太祖父创建的,都有两百年历史了,我不能让它在我们手中断了根,那不成了王家的不肖子孙吗?”
王太医被王冕这话说得面红耳赤,他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要如何驳斥王冕。
王秩呵呵一笑,拍了拍王太医的肩膀道:“大哥,你就让他去吧,他有这样的志气也算我王家之幸,咱们老了,不能护他们一辈子,也该放手让他去闯闯。”
王太医肩膀耷拉下去,许久才道:“百草堂的牌匾你去的时候也带去吧!”
这是同意让王冕回去了。
谢七七欣慰的一笑,把自己的新住址告诉了她们,就和姜杏先回去了。
季光还在村口等着她们。
谢七七没进去马车里坐,和季光一起坐在前面车头。
她沉声道:“季大哥,你的武功要是潜进锦衣卫使墨渊的府邸,能全身而退吗?”
季光只简单地道:“需要我做什么?我今晚可以去试试。”
谢七七简单地把自己和墨渊的关系,还有墨渊和杜雨他们的关系都说了。
她最后道:“我回京城已经几天了,墨渊都没来见我,现在杜姐姐他们失踪了,我不知道墨渊知不知情。”
“你去见他,询问一下他知不知道内情,看他怎么说。”
季光点点头。
谢七七又道:“我怀疑临渊阁有内奸,在没弄清内奸是谁的情况下,你去见墨渊尽量单独见他。”
季光又点了点头。
谢七七交代完才道:“季大哥,你之前说你带你师父来找我看病,他的病要不要紧?”
季光道:“不是致死的病,他是眼睛模糊,视物不明,我把地址给你,明日你有空过来,我正好可以和你说今晚夜探墨府的情况。”
谢七七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就问道:“季大哥,你是跟着我们出城的?那你是不是早发现杀手跟着我了?”
季光意外地看了一眼谢七七,才道:“我昨天来找你的时候就看到杀手盯着你了……只是司空家的人送你回去,他们不方便在城里动手,我就没露面。”
谢七七心一凛,想到了新宅子里的卢娘子和宝珠她们。
灵通阁能对自己派出第一批杀手,知道自己没死,还会再派杀手来的。
卢娘子她们不适合再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谢七七一路想着,等回去,她让季光把马车赶回司空家。
谢七七没去见司空大师,只是求见了司空铭。
她把路上遭遇了杀手的事说了,内疚地道:“对不起,车夫被我们连累了,我暂时不能为他报仇,这些银票你拿去,给他的家人补偿吧!遗体你给我个地址,我明日让人送过去。”
谢七七拿了一千两银票给司空铭。
司空铭没接,他蹙眉道:“车夫的死我会弥补他的家人的,小师叔,我是担心你,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谢七七苦笑道:“我还没弄清楚,以后我会小心的。”
她也不和司空铭客气,轻声道:“铭大师,你家有没有不被人注意的庄子,能不能借我一用?”
她把卢娘子和宝珠的事说了,借庄子是不想连累她们。
司空铭一听就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娘我夫人都有几个陪嫁庄子,回头我挑个适合的,你把人送过去就行。”
谢七七感激不尽,说好了第二天把人送过去,就告辞了。
季光把谢七七和姜杏送进城就离开了。
谢七七没急着回去,带着姜杏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跟踪才进了一家卖馄饨的铺子。
姜杏被谢七七弄得莫名其妙,这都进城了,怎么还不回家。
秋月应该做好饭等着她们了。
“稍安勿躁,相信我就行。”
谢七七打量了一下铺子,店铺不大,放了六张桌子。
估计临近下午,赶集的人都回家吃饭了,馄饨店里都没什么客人。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扫地,厨房那边有一个妇人正忙碌着。
中年男人四十来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衫子,他身形有些佝偻,一条腿脚有些不便,走路一瘸一瘸的。
他扫地的动作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是随意的,可又似很从容。
看到谢七七两人进店,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馄饨都卖完了,客官想吃,明日再来。”
谢七七看到铺子里没其他人,才从荷包里摸出了褚予给她的临渊阁副阁主的令牌握在掌中。
随后她走到男人面前,翻手把令牌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