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知道韩娇娇受了一些委屈，但从没想到她心里的怨气这么大。
周红说话都开始哆嗦了：“她、她可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这孩子，都在乡下学坏了！”
“我要真学坏了，就该在一回来的时候弄死她！”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她哭一下晕一下，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的，她惹出来的祸也要我背锅。”
“我对她不够好吗？我不够包容她吗？因为她，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我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四处乱窜仰人鼻息，她毁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她？”
韩娇娇把上辈子的委屈一口气吼了出来。
周红一时呆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其实也知道韩婷婷一直在家很得宠，也知道自己两个儿子对她的态度，和对韩娇娇完全不一样。
时间长了难免会受点委屈。
可她是姐姐呀，姐姐让着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像她大儿子顾时川，也总是让着小儿子啊。
周红理解不了：“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让着她点怎么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竟然因为这些小事耿耿于怀！”
韩娇娇自嘲冷笑，原来在她的心里，这些都是小事。
“她是团宠小公主，坐在客厅里享受别人吹捧时，我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端茶倒水，还要被人熟络。”
“她成绩不好，你们怕她受刺激，所以也不许我考的好。初中我被她造谣，被同学孤立，你们就说是我性格孤僻不合群。”
“到现在，她要毁了我，你还跟她说情！顾伯父是个很明事理很正直的人，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跟你结婚！”
她这话说的很重，挑明了说她配不上顾长青。
周红气的双手哆嗦，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韩娇娇看的出来她想骂人，不由嗤笑：“以前她煽动人行霸凌事的时候，如果你能稍加约束，或者说几句重话，她也不至于肆无忌惮。”
“你知道赵勇是她指使的，钱是她黑下来的，那两个被开除被迫远走，父母丢掉工作的初中同学，也是被她害的，你还能这样维护她。”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在你眼里，到底是心疼韩婷婷，还是心疼你的面子，为了面子可以让这么多人成为垫脚石，却还要保一个韩婷婷！”
最后这句话，韩娇娇几乎是用吼的。
周红被她震退了两步，这次直接坐到了地上。
两个老师也不想参合这些事，站在旁边一个推着眼镜装作看别处的样子，一个看着周红叹气摇头。
谁也没有去扶她。
周红的眼泪夺目而出，韩娇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是我妹妹，但她也只比我小一岁两个月而已。”
“我没理由为了她断送我的一生，谁也没理由！”
“对于韩婷婷，我给过无数次机会，这次我绝不收手！至于顾家的名声……”
韩娇娇抿了抿唇，说道：“顾伯父是聪明人，他会处理的。只要你不犯傻，我想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说完后，绕过了周红直接上楼。
周红坐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过韩娇娇的怨气这么大，也没想过一向温顺的她，竟然会如此犀利地当众顶撞她。
想到今天连续丢了这么大人，周红心里的一丝丝愧疚，很快就被怒火取代。
她爬起来对着教学楼大骂：“作孽啊！早知道你们两姐妹是这种德性，当初就该让你们饿死在乡下，一个也不领回来！”
“不知感恩的玩意儿，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你别想再进我顾家的大门！”
教室里的同学们今天都被老师轮番上人品教育课，也不敢伸着脑袋往外面看。
上课铃早就响了，外面除了上体育课的同学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韩娇娇走在楼梯道上，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但很快，就是大石头被卸下的轻松感。
折腾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今天终于了断了。
整个顾家，除了顾长青以外，她真的一个人都不想理会，也不愿意再踏入顾家大门。
这样正好。
以后谁也不用烦谁，各过各的，再无关系。
她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只是心里的隐隐酸楚，还是从她的微表情里反应出来。
周红坐上车，司机瞧见她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她踹了一下驾驶座，厉声戾气地说道：“去警察局！对了，先生呢，有没有回电话？”
为了方便，她出门的时候把大哥大都带上了。
司机摇摇头：“先生没回电话。”
“真是的，关键时刻一个二个的都不中用，麻烦死了！”
她催促司机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警察局。
刘菜花在里面哭天抹泪的，抱着女儿痛哭流涕，她男人已经办完了手续，可是按照法规也要拘留十五天。
蒋霜倒是可以现在就出去，只是学校的决定还没下来，她一直担心被开除，脸上的泪珠子就没断过。
周红找到负责的民警，想出钱先将韩婷婷保释出来，不料当场就被拒绝了。
“凭什么？那个小丫头就能被保释，我家婷婷为什么不行？”
“人家充其量就是受到蛊惑，不懂事煽动家长闹事，当然能被保释了，她妈带人闹事属于民事纠纷，拘留罚款后也可以出去了。”
“你家孩子不同，投钱陷害，主动造谣，跟踪偷拍，现在还有证人说她出卖色相引诱未成年人实行霸凌，这些都够刑事罪了，现在不能保释！”
出卖色相？
周红炸一听这话，以为自己今天受到太多的刺激，一时出现幻觉了。
她歪着头，表情有些扭曲：“什么叫出卖色相？我说这位同志，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
“呵，我怎么不负责了？人家证人就在那坐着呢！”
正在录笔录的人，赫然就是张恒。
张恒抿抿唇，点头说道：“韩婷婷拉着我在女寝楼下接吻，还说只要我帮她整治韩娇娇，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就随我怎么弄，我……我也是被蛊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