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猜疑。
难道她竟是来自琉璃院的人不成?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是说要上药吗?那么,伤口究竟在哪里呢?”
“难不成……你一直在欺骗于我?”将离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质问着。
“不,我没有,我怎么敢骗您啊!我真的受了伤。”红玉急忙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拉起自己的衣袖。
只见她那纤细的手腕之上,赫然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原来,这道伤痕乃是昨日她在打理院子里的牡丹花时不慎被划伤所致。
当时她就已经用了药,但由于伤势较重且所用药效一般,所以伤口至今仍未完全愈合。
更糟糕的是,府上的大夫看过之后断言此伤即使痊愈,也必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对此,红玉感到十分无奈和苦恼,如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倘若没有这道伤口,今日面对王妃或是萧侧妃的刁难,她恐怕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应对了。
将离仔细端详了一番那道伤口后,倒也并未食言,将玉颜膏给红玉涂抹上。
然而,才刚涂上没多久,红玉便因疼痛难忍而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哈疼吧?告诉你,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接下来啊,可有让你更疼、更痒得受不了的时候呢!”将离满脸讥讽地望向她,嘴角上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想知道我今日为何特意带着这玉颜膏来给这条狗上药么?”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你们琉璃院不就是因为王爷赏赐了一瓶玉颜膏嘛,竟然敢大张旗鼓地到处去炫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在我们梧桐居那儿,这所谓千金难求的药膏又算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
“也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把它当作宝贝一样供着!”
“我就算是拿这玉颜膏给小黑用,那也是先给它涂上其他的药之后才抹这药。”
“像这种我连给狗用都看不起的东西,你们琉璃院居然还当个宝儿似的捧在手心里,简直可笑至极!”
“怎么样?我说得有没有错呀?你既然身为琉璃院的人,自然和她们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赶紧滚回琉璃院去,转告那位萧侧妃,她自以为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在我们眼中,就连拿来给牲畜用都觉得嫌弃!”
说完这番话后,将离充满嘲讽意味地瞥了一眼红玉和管家,然后抱着怀中的小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管家望着将离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惊诧不已。
没想到这将离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他心里早就清楚,王妃那边有着更为出色的外伤良药,所以对于眼前这瓶所谓的玉颜膏根本瞧不上眼。
而最为关键的因素在于,王爷这次送礼实在是太晚了!
倘若早些时候将此玉颜膏赠予王妃,即便王妃当时用不着,想必也会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并由衷地感谢王爷的这番深情厚意。
可眼下呢?王爷仅仅是为了能给萧侧妃挣足脸面,彰显自己对她的器重,便毫不犹豫地把如此珍稀的药膏赏赐给了萧侧妃。
直到此时,王爷方才想起应当去弥补一下王妃,然而为时已晚啊!
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当这瓶药膏被送到王妃手中时,本是希望借此求得王妃的谅解与宽恕,但未曾料到,此举反倒令王妃对王爷愈发憎恶反感。
与此同时,原本打算借助这一礼物来替萧侧妃撑腰长脸的王爷,最终却使得萧侧妃陷入了尴尬难堪、声名狼藉的境地,甚至被人贬斥为连畜生都不如。
哎呀呀,真叫人头痛不已!
实在难以揣测王爷究竟是作何感想,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人一多,麻烦事自然也就跟着增多,往后这王府怕是不得安宁喽,必定会热闹非凡呐!
萧侧妃心里如明镜一般,深知从今往后,自己唯一能够仰仗和依赖的唯有王爷一人。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紧紧缠住王爷,绝不松手。
倘若王爷对其纵容姑息,那么日后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关系恐怕只会越发疏远,甚至完全离心。
要知道,这府中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过楚王这位主人的法眼?
当苍青望着面色阴沉、铁青一片的王爷时,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对于将离此番行事作风,他实在感到无可奈何,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举动倒也符合将离一贯的做派。
毕竟以将离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来也并不奇怪。
“王爷还请息怒!将离这么做无非也是想替王妃出一口气罢了。”
“想必王妃见到那药膏时,定然也是满心不悦的。”苍青小心翼翼地劝慰着王爷。
同时心中暗想:连他都能瞧得明白其中缘由,难道王爷您会不清楚吗?
虽说王爷性情耿直,犹如钢铁直男一般,但却并非毫无头脑之人。
此次之事,的确是王爷的处理方式有些欠妥当了。
“苍青!你倒是说说看,本王以前是否对那王妃太过宠溺了?”
“以至于她竟敢如此放纵其手下之人肆意妄为!还有,本王特意将所剩珍贵药膏都送去给她了,可她居然毫不领情地拒绝了!”
“这也就罢了,明明知晓本王此举只是为了给语嫣撑撑腰,吩咐琉璃院里的人好生照料语嫣,她为何就是不能体谅一下本王的一番良苦用心呢?”
欧阳瑾满脸怒容,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边猛地挥手将桌上的物件狠狠地扫落在地。
苍青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自家主子发牢骚,心里却不禁暗暗翻起了白眼。
但犹豫再三后,他终究还是决定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吐为快:“王爷,恕属下直言,您何时真正宠爱过王妃?您又何曾为王妃实实在在地做过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