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看着萧珩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又瞧瞧眼前满脸期待的女孩,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此刻急也无用。
她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询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回王妃,我叫江晚吟, 野鸟随晴步,邻钟答晚吟, 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 ,王妃叫我晚吟就好 。”
老王妃看着江晚吟,强扯出一抹微笑,“晚吟啊,你一路舟车劳顿,此事也关系甚大,我们商议一下,你先去歇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细谈。”说罢,便示意身旁的丫鬟带江晚吟下去。
江晚吟虽满心都是对这门婚约的期待和对未来的不安,但也不好违逆王妃的意思,只能跟着丫鬟离开。
走在王府曲折的回廊上,江晚吟看着四处张灯结彩,红绸飘舞,忍不住好奇地问:“姐姐,王府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丫鬟脸上带着笑意,恭敬地回道:“今日是我们表小姐的及笄礼,府里正热闹着呢。”
“及笄礼?”江晚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感叹道,“王府真的是财大气粗,一个表小姐的及笄礼也办得如此声势浩大。”
丫鬟掩嘴轻笑,脚步不停,兴致勃勃地接话:“哪能只是因为及笄礼呀?姑娘有所不知,听说表小姐要准备跟王爷订婚了,所以这及笄礼才筹备得这般盛大,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王府对表小姐有多重视呢。”
江晚吟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丝帕被她下意识地揪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随即,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表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听到了这个,丫鬟颜控可高兴了,兴致勃勃地说道:“表小姐温柔娴静,生得如花似玉,娇娇弱弱的,与王爷也是郎才女貌,平日里王爷对表小姐也是关怀备至的。”
江晚吟听着丫鬟的描述,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她总算明白老王妃和王爷之前那古怪的表情是何意了,原来自己的出现这般不合时宜。
她木然地跟着丫鬟继续前行,脑海里乱糟糟的,全然不知脚下的路。等到了客房,她呆呆地坐在床边,手中的丝帕早已被揉得不成样子。
“我该怎么办……”江晚吟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满心都是绝望。
家乡发了大水,亲人都已不在,自己孤身一人,本是把这婚约当作最后的希望,可如今希望也变得如此渺茫。
她不知道明天王府的人会如何打发自己,是给些钱财让她自生自灭,还是强行让她放弃婚约?
可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这偌大的京城,繁华喧嚣,却好似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窗外,灯火辉煌,王府内的热闹与她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晚吟抱紧自己,试图从这冰冷的世界里获取一丝温暖。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事情能有转机,希望萧珩能念及这份婚约,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情分 。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泪水渐渐干涸,眼神也变得空洞而无助。
她望着窗外那一轮明月,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放弃 。
江晚吟在客房中暗自神伤,而另一边,江晚吟刚离开,老王妃便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萧珩,眼中满是忧虑:“珩儿,这事儿可棘手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萧珩眉头紧锁,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沉声道:“母亲,这婚约虽是父亲所定,但我与笙儿情投意合,我是不会放弃笙儿的。”
老王妃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我明白你的心思,那江姑娘那边,我看先给她些钱财,再为她寻个好人家,也算仁至义尽。此事千万不能让笙儿知晓,免得她伤心难过,我们定会处理好的。”
两人又低声商议许久,才定下了初步的对策,只盼能顺利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日,时笙像往常一样在花园中散步,无意间听到两个丫鬟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你听说了吗?昨天府里来了个姑娘,说是拿着老王爷的婚书,要和王爷成亲呢!昨晚老王妃就安排她住进了偏院。”
“嘘,小声点!这事儿可不能让表小姐知道,王爷和王妃正发愁怎么打发她呢。”
时笙的脚步猛地顿住。
然后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每一步都走得看似从容,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回到房间,她坐在榻上,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丫鬟们的议论。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唤来小莲。小莲见自家小姐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时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莲,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昨晚府里是不是真有个拿着老王爷婚书的女子住进了偏院。”
小莲面露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匆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小莲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喘着粗气说:“小姐,是真的!昨晚确实有个叫江晚吟的姑娘,带着老王爷的婚书来了,老王妃安排她住下了,王爷和老王妃还为这事儿商议了许久呢。”
时笙有些慌了,小莲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安慰,“小姐,别怕,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时笙回想起与萧珩相处的过往,见面次数寥寥,虽每次都相谈甚欢,可那份感情在时笙心中始终像雾里看花,不够真切。
喃喃道:“王爷是重诺的人,老王爷的婚书又怎能轻易作废?我与他相识时日尚浅,那淡泊的情谊,不知能不能抵得上老王爷许下的那份承诺。”
时笙正心慌意乱,小莲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间。“小姐,王爷带着礼物一大早去了偏房。”小莲看着时笙,眼中满是担忧。
时笙的听闻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那方手帕在她手中被揉得不成样子。
“不行,我绝对不坐以待毙。谁敢挡我的路,我便除了谁。”声音里还有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