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覃塘只见到了被丢弃的破布,他气的仰天怒吼,上方的保护罩在安妮被拍晕时已然开始消散。
外界的支援顷刻间冲了进来。
眼看柯尔斯各势力的支援已到,覃塘握紧了老拳,牙咬的咯吱响,随即发出一声怒喝:“安尼莫星域的人,撤!柯尔斯星域,你们给我等着!”
血色的利爪为其他非人类撕开退路,那些伪装的参赛者开始撤离,覃塘垫后。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冲上去,必定可以留下几个非人类,但他们只是看着对方撤离,甚至冲进来支援的人,也只是和撤离的人擦肩而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边界换岗,该吃饭的吃饭,该回家的回家,互不干扰,哪里有一分一毫世仇的样子。
言初趁机找到了摸鱼四处打转的陈一归:“一归,我抓了两个舌头。”
“舌头?”陈一归懵了一下,“等等,刚刚那个九阶巅峰追的人,是你?”
“对啊。”
看见言初理所当然的样子,陈一归默默咽了一口老血,神情有些恍惚。
“言初,你现在的实力,到底是多少啊?”
言初摸了摸鼻子,估算了一下:“等恢复全部实力的话,九阶巅峰之上吧,因祸得福了嘛。”
陈一归有点不想说话,心累,只能木呆呆的回应道:“哦,我知道了,咱们之后再联系吧。”
言初没想那么多,拍了拍陈一归的肩膀,风风火火的跑远了。
陈一归默默流出一滴泪,看来回去得加练了,绝对不能抛下太远!
他小声给自己鼓劲:“加油,陈一归,你可以的。”
言初抹了把地上的土,往脸上拍了拍,觉得效果不好,就在地上滚了滚,然后灰扑扑的回到蒂尔躲藏的地方。
“蒂尔……”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自己腮帮子上。
不是姐妹,你倒是往太阳穴顶啊,戳腮帮子干啥,卖萌吗?
言初满头问号的看向蒂尔,对方讪笑着收起戳在言初脸上的枪。
“对不起啊,我太紧张了,没认出你来。”
已经化身水泥人的言初眨巴着眼睛,顶着腮帮子上的枪印,拉着蒂尔往外走。
“走吧,暂时安全了,支援已经到了。”
回到林以真的队伍后,三人看向灰头土脸的言初,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难民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林以真无言以对,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这么拙劣的演技,骗谁呢。
“言初,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差。”
言初僵在原地。
弗洛拉用扇子优雅的指了指远处的人:“看看他们,哪怕狼狈,也没有一身土。”
何棋简直没眼看:“如果遇到了危险,应该带着血腥味回来,而不是土腥味。”
三人齐齐摇头:演的忒差!
言初:“………”
蒂尔诧异的看向言初:“言初,你这一身土,是自己弄的吗?为什么?”
林以真抬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必多问,只要现在我们不是敌人就行。”
言初尴尬的抹了把脸,成功把自己抹成了大花猫,弗洛拉看不下去,递过去一块方巾。
“给,擦擦吧。”
言初胡乱擦掉脸上的土,既然对方不准备多问,那她也不必太过遮掩。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何棋目光严肃:“问。”
“对安尼莫星域,你们是什么看法,对刚刚柯尔斯星域的表现,你们又是如何看待的?”
言初好奇的看向三人,最终目光落在林以真身上,这个人身为顶级势力的继承人,知道的肯定比其他人多。
那么,他对现状,究竟是何看法?
“这可不像普通人会问的问题。”林以真凝视着言初,“上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是我父皇。”
“我的回答是……恶心。”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林以真看向乱糟糟的场地。
一些人正在对前来支援者怒骂,后者堆着满脸虚假的公式化笑容,一一接下。
有的支援者看着收殓的尸体,表情凝重,不是为逝者哀思,而是为自己的前途发愁。
明明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声哀叹,没有人为逝去的生命惋惜,也没功夫进行痛斥,内心只想着疯狂丢锅。
这么大的事,必须得有人背责,必须得有人被千夫所指,才能平息怒火。
金玉上将看向三位中将:“我被九阶巅峰拦截,没空救人,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位中将找到断了一条胳膊的裁判员:“我们尽力了,至于怎么给那些人交代,你自己想吧。”
裁判员捂着流血的胳膊,没去看三位中将,反将目光投向高远的天空,空旷悠远。
华丽的赛场像是一个牢笼,周围的一切建筑物都在攀升,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遥不可及,不可触碰。
赛场负责人黑着脸来到此地,甩出一份文件:“裁判员勾结安尼莫星域,背叛柯尔斯星域,当场死亡,签吧,签了,你家人还有活路。”
裁判员呵呵冷笑:“现在就死,他们的怒火可平息不了。”
负责人皱了皱眉:“把他押下去,带上最高法庭公审,进行判决!”
“另外……查查他的家人,说不定也与安尼莫星域有勾结呢?”
裁判员眼底迸发出森寒的怒火:“你该死!”
负责人拍了拍他的脸,疲惫的叹了口气:“我该死,你也时运不济,没办法。”
“上面的人要我给交代,我只能拿你给交代,甚至这次负责安保的人员都逃不掉,认命吧,”
裁判员面目狰狞:“你不得好死!”
负责人哈哈大笑,把裁判员的头转向一旁,语气复杂:“看,这些名门世家,权势富贵滔天的人,他们死了那么多,得有人为他们陪葬。”
“你们运气不好,怪就怪……那什么安尼莫星域吧,总得有个怒火集中点,人家不都给了吗。”
裁判员被押着走过众人,林以真抬起双眼,那双眼睛,如同封印着一头咆哮的兽,此刻竟是有些悲凉。
“看,我的回答是,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