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光映在瞳孔中央,迎着锋利的刀刃,阿尔德抬起了面孔。
漆黑的眼瞳之中,隐藏在皮囊深处的高傲灵魂苏醒,展露出凌厉的轮廓。
“剥离武器……”
就在刀刃抵达眉心的那一瞬间,清亮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恰如海浪洗净泥沙一般,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裹挟着某种东西离开。
言初手中的刀刃飞旋,被无形的力量扯离,阿尔德扬起脸,笑着抬手,手中枪口对准刀刃离手的少女。
“莽撞,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通红的枪管中迸发出危险的力量,在极近的距离下,言初就算躲开,也会被波及。
只要拖延一瞬,阿尔德就能占据先机,这个地方,不仅是他本体的藏身之地,更是一个能够封禁异能的场地。
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属壁垒只是第一层防护,第二层,正是埋在头顶的剥离异能器械,是他花费心血,用自己的异能填充的武器。
只要启动它,就能把整片区域变成自己的领地,让入侵者变成失去异能的普通人。
届时,阿尔德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将言初化为血水。
可惜,构想是美好的,一切计划都在板砖自主拍飞子弹时戛然而止。
还没等阿尔德脸上浮现震惊,就感觉一只拳头砸到了他的胸口,骨裂声在耳边回荡,失重的感觉陡然袭来。
整个人仿佛被绑到飞行器上,直接倒飞而出,轰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咳…咳咳…”
阿尔德费力把自己弄了下来,踉跄着半跪在地,捂着口鼻,猩红的血液从指缝滴落在地板上,还没抬头就感受到了一股惊悚的危险。
下意识的翻滚,抬头看去,雪白的刀刃就插在他刚刚待的地方。
然后在阿尔德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块板砖猛然袭来,那柄刀无人自动,和板砖配合密切的攻了过来。
板砖抖了抖身躯:“搞笑呢,真以为把本大爷剥离出来,就拍不了你了?”
环首刀冷声道:“别废话,赶紧打。”
来不及想为什么武器会有自我意识,阿尔德击飞两个武器,大半心神都在关注言初,而言初脚下正蔓延着冰霜,极速覆盖着整个空间。
脸色难看的阿尔德迅速起身躲开言初的攻击,并且发起反击:“剥离异能!”
无形的波动自他脚下蔓延,言初反应极速:“刻录异能!”
一张刻录牌出现在言初掌心,然后甩向阿尔德复述道:“剥离异能。”
阿尔德脚下一滑,感受到身体内异能消失了一瞬,目瞪口呆的看向言初。
拿我的异能剥离我的异能,卡bug呢?!
阿尔德后仰躲过言初手中的冰刃,后撤再次发动异能,剥离言初的异能。
言初身上闪过一道暗芒,是成功的标志,言初皱眉,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她掌中燃起一团火,烈烈火光从阿尔德头顶掠过。
“不可能,你到底有多少异能!”
“你猜?”
话音未落,咆哮的雷光炸响,轰击在阿尔德身上,紧接着便是骤然升起的水龙卷,裹挟着摧毁一切的能量攻向阿尔德。
阿尔德依旧要被气疯了:“启动第二层,第三层防护,我就不信了,没有办法能够遏制你!”
整片区域被一片红色的网格笼罩,像是笼子一般困住二人。
“剥离场地,不仅能剥离你的异能,还有你的五感,甚至是血肉,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有多少异能,能扛得住我百年的异能攻击!”
脚下荡开一层层涟漪,每一层扩散都是阿尔德的一次攻击,他曾耗费无数时光,把自己的能力储存,化为一个领域。
阿尔德抹掉嘴角的鲜血,按下终端,周身出现一个能量罩:“这个区域内,除了我,所有的生物都会被视为入侵者,现在,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与我抗衡。”
言初握了握手,感觉确实有异能在被不断的剥离,但……就跟三峡大坝开了小闸似的,看似危机汹涌,实则没啥卵用。
言初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阿尔德,一拳打在能量罩上,带着火车撞击的力道,再度把阿尔德揍飞。
脚下冰霜蔓延,向四周流淌。
阿尔德脑海嗡鸣,瞳孔微震:“为什么,你的异能不应该被剥离吗?”
言初挑眉,捏了捏手骨:“在被剥啊,所以得速战速决,看你剥的快,还是我打的快!”
紧接着如同暴风雨的攻击落在阿尔德的能量罩上,终端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防护罩的能量在言初的攻击下急剧减少。
“你最好祈祷,你的人工领域能撑得久一点!”
阿尔德耳朵被震的疼痛不已,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这个人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
为什么凝聚了他百年能力的领域,对这个人却无法生效?
就连言初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原本阿尔德的攻击应该能直接命中她的异能,刻录,但此刻意识感知到的一切,却让她也无法言说。
她现在就像一颗洋葱,好像被层层包裹在内,被保护着,但洋葱无心,她不在最里面,也不在最外面,她就是这颗洋葱。
每一层组织都有她,但每一层都有着别人的影子,恰似千万个看不见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那是阿尔德撕不开的防护,是他剥离不了的事物。
“咔嚓……”
轻微的玻璃碎裂声在两人耳边响起,言初握紧拳头,狠狠砸在阿尔德的脸上。
阿尔德也不甘示弱,凶狠的反击着,裹挟着异能砸向言初。
我就不信了,有了这个人工领域,再加上自己,还弄不死这个人!
爆裂的轰鸣响彻整个空间,两人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血肉的撕裂。
阿尔德只感觉自己的肺腑都已经被冻结,连呼吸都变得迟滞。
而言初也好不到哪去。
她再度冲了上去,凌空一脚踹向阿尔德:“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王八,还是有点实力的!”
阿尔德被这一脚踏的整个人半跪在地,膝盖狠狠砸到地面,巨大的力道让周围的地面轰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