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以后,孙邦羽发现,那位老乞丐已经不见了。
“老人家应该休息好了以后就自己离开了。”
“或者,按照我之前的推测,这个老人家处于不同的时空。”
“晚上能看见他,白天也许他就会自己消失。”
孙邦羽习惯性地给手机充上电,随后上了个厕所。
“这么说的话,这位老人家肯定是一位关键npc。”
“等到今天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把他拿下!”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孙邦羽定了个闹铃,躺到床上去准备小憩一会。
睡梦之中,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到了他的旁边,还被他顶了两下。
不过毕竟是梦嘛,他根本就没在意,也没法在意。
“犯大吴疆土者,盛必击而破之!”
突然,闹铃响了起来,孙邦羽被从梦中惊醒。
刚睁开眼的时候,他直接呆住了。
因为他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是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
“我这是起猛了吗?”
孙邦羽猛地回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原来自己顶的是......
“卧槽,我不会......”
就在这时,男人翻了个身。
“你在做啥子哦!”
“睡得好好儿嘞,遭你闹醒喽!”
他埋怨了孙邦羽一句,语气还有些疲惫。
“不是哥们,你哪位啊?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孙邦羽也有些恼火,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和别人同床共枕了?
况且还是个男的!
“我们是搭伙儿租嘞房子噻,房东没给你说过嗦?”
男人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从他的视角来看,孙邦羽是这间屋子的新租客。
因此当他回来看到孙邦羽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是合租的。
但是孙邦羽就接受不了了,本来这间破旧的出租屋就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厕所,现在告诉他居然还是和别人合租的?!
这换作是谁来,都不好接受吧!
“这么小的屋子,还合租?这房东的心就这么黑吗?”
孙邦羽不禁吐槽道,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好歹还有床睡。
“算了,反正在这里待不到几天,委屈一下自己。”
他默默的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
“你不晓得,还有好多人连个住嘞塌塌都莫得哟!房东肯让我们搭伙儿租房子,就该晓得满足咯噻!”
男人对孙邦羽解释道,不过他的口音有些重,孙邦羽听得很吃力。
“那个,你能说普通话吗?”
孙邦羽也想知道他说什么,毕竟能多了解一些是一些。
最好的情况是,他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我的意思是,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好多人搞不到房子住。”
“房东能让我们合租,就已经很不错了。”
换成普通话以后,孙邦羽感觉舒服多了。
“还有好多人没地方住?这座城市的生存环境这么严峻的吗?”
孙邦羽感到有些疑惑,连树都有衣服穿,为啥会有人没地方住呢?
随后,两人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孙邦羽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个男人名叫薛川庆,上的是夜班,所以晚上出租屋没有他的身影。
在他的叙述中,孙邦羽得知了这座小城市的经济发展非常迅速。
几年时间,城市内部几乎所有的物品都在疯狂涨价。
当然,底层人的工资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然的话,这里不会有那么多合租的小出租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没地方住。
那钱都去哪了?当然是全进少数人的腰包里了。
这少数人掌握了大多数的财富,紧紧握住了苦苦挣扎的底层人的命脉。
结合之前在公园的小树林中听见老人们的谈话,孙邦羽忽然之中就明白了。
为什么天蒙蒙亮,就有很多人急匆匆的出现在了路上。
又为什么,他们的脸上一点朝气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倦。
都是为了生活,只要有软肋在,控制住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没啥子事儿我就睡瞌睡咯,现在困得遭不住。”
薛川庆打了个哈欠,随即又睡了过去。
孙邦羽也没再理会薛川庆,因为他还有事情需要去做。
“趁着天亮,先出去走走。”
“等到夜幕降临,再去那个地方寻找老人家。”
离开出租屋以后,孙邦羽来到了楼下的小公园。
这次他没去小树林,因为之前已经通过小树林对这座城市的领导有了初步的了解。
小公园里十分冷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
来到了有许多运动器材的地方,结果孙邦羽却发现,这些运动器材全是坏的。
况且,根据上面的锈蚀程度来看,坏了很久了。
“看样子,这些运动器材根本就无人在意啊!”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这座城市的一些高层只顾自己,有劳动能力的人又没时间来这里运动。
对于散步的老人来说,这些东西也可有可无。
也许他们之前上报过,只是上面的人不管。
除此之外,整个公园都十分单调,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穿过这个公园,孙邦羽来到了一个菜市场。
他在外面看了一眼,菜市场的表面都被各种标语、海报贴的漂漂亮亮的。
等进去以后,孙邦羽又抬起了头,发现菜市场的顶棚有很多地方都是破洞。
这也就代表着,遇到下雨下雪的时候,菜没那么好卖了。
“你个老婆子,居然敢扣我的秤!”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的声音出现在了孙邦羽的耳中。
“胡说,我怎么可能扣你的秤!”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
孙邦羽注意到,这些围观的人里面,大多数人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
要么就是没睡好,要么就是下了夜班还强撑着来买菜的。
但是就算这样,有热闹也得凑。
不一会儿,真相出来了,确实是买菜的老太太扣了秤。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买菜的人愤怒的对老太太嚷嚷道。
不料此时,老太太的表情完全变了,她之前辩解的嚣张气焰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求饶的表情。
“小伙子,老婆子我不容易啊!为了挣些钱给我的儿子治病,我不得已才做出了这种丑事啊!”
她紧紧抓住买菜之人的胳膊,请求他的原谅。
毕竟,出了这种事情,她以后的生意都很难做下去了。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你要来敲诈我!”
“难道我就容易了?我天天累死累活就挣这点钱,来买个菜还要被扣秤!”
买菜之人听了老太太这句话以后,更加愤怒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老太太,一派支持买菜之人。
两派人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各有各的说法。
孙邦羽见状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现场。
他想要的一个答案已经找到了。
这件事或许有人性中恶的一面在作祟,但更多的,是上面的人不断压榨着底层人的生存空间。
“将矛盾转移到底层人的内部,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团结。”
孙邦羽心想,他大概明白自己在这个副本背后需要对付的人了。